林婉秋在一旁看着陈锋眼都不眨地付了接近七块钱(含肉票折价),心疼得直抽抽,但看着周围人那惊愕、羡慕的眼神,以及怀里女儿那期待的小脸,她终究没有出声阻拦。
买完肉,陈锋又带着她们走进了粮店。这次,他没有再买昂贵的精白面,而是指着那标准粉(略黑但营养更全面)对售货员说:“称十斤。” 接着又要了五斤小米,“给孩子熬粥养胃。”
这相对“务实”的选择,让林婉秋紧绷的心又稍稍放松了一些。看来他并非一味胡来。
最后,在回家的路上,陈锋在一个冒着热气的馒头摊前停下,直接买了十个两面都烙得焦黄的白面馒头!那浓郁的麦香和焦香,引得朵朵直咽口水。
当陈锋一手抱着女儿,一手提着沉甸甸的肉、粮和馒头,林婉秋则拎着调料和小米,一家三口再次回到那间破旧的筒子楼时,整个楼道仿佛都安静了一瞬。邻居们从门缝里、窗户后投来各种复杂的目光——震惊、嫉妒、难以置信。
“老陈家这是…真发达了?”
“连着两天这么大鱼大肉,钱是大风刮来的?”
“啧,看他能嘚瑟几天…”
这些议论隐隐传来,林婉秋下意识地低下头,加快了脚步。陈锋却恍若未闻,腰板挺得笔直,甚至对几个面熟的邻居点了点头,那坦荡的神情,反而让那些说闲话的人有些讪讪。
回到家,关上门,仿佛将所有的喧嚣与非议都隔绝在外。陈锋再次系上那条破围裙,钻进了厨房。这一次,他没有做复杂的红烧肉,而是将一部分五花肉切成薄片,用新买的五香粉和酱油膏腌制后,直接下锅煸炒,直到肥肉部分的油脂被充分逼出,肉片变得焦香酥脆,满屋飘香。另一部分肥肉,则被他仔细地切下来,准备留着以后炼猪油。
他又用新买的标准粉搅了一锅面疙瘩汤,里面甩了点蛋花,切了几片青菜叶子。
当焦香的五花肉片、金黄的烙馒头和热气腾腾、内容丰富的疙瘩汤端上桌时,朵朵已经自己爬上了小凳子,拿着自己的小木勺,眼巴巴地等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