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一点点过去，案台上的灵珠依次亮起，又依次暗下，阵纹的颜色在淡金和淡黑之间反复变化。林守墨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，顺着脸颊往下滴，落在案台上，发出 “嘀嗒” 的轻响。他的精神高度集中，识海里全是碎片的能量波动，像无数条细小的河流，朝着不同的方向流淌。

突然，灵觉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反馈 —— 碎片正在向外发送信号！信号很模糊，像被厚厚的棉花包裹着，只能感受到大致的方向，而且不止一个！林守墨的眼睛猛地睁开，嘴角泛起一丝激动的笑容 —— 碎片不是孤例，暗渊在其他地方也布置了类似的 “信标”！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庞大的网络，用来定位 “圣所” 的位置！

但信号太模糊了，只能感受到大致的方位，无法确定具体地点。林守墨皱了皱眉，他需要更精确的感知 —— 苏小婉的灵媒体质或许能帮忙。苏小婉对能量波动异常敏感，尤其是这种精神层面的信号，说不定能 “看” 到信号指向的地方。

上午十点，林守墨给苏小婉发了条信息，让她来公寓一趟，说是 “有个感知力的小实验，需要她帮忙”。苏小婉很快回复：“好的，林老师，我马上到。”

半小时后，门铃响了。林守墨打开门，看到苏小婉站在门口，手里拿着一个帆布包，里面装着课本。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，头发扎成马尾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，比之前开朗了不少。只是看到林守墨时，眼神里还是有些紧张，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包带。

“林老师，您找我有事吗？” 苏小婉轻声问，目光扫过客厅的书架 —— 书架上摆满了民俗学和道法相关的书籍，还有几盆多肉，叶片饱满，沾着晨露。

“先进来坐吧。” 林守墨侧身让她进来，给她倒了杯安神茶，“最近感觉怎么样？噩梦还多吗？”

苏小婉接过茶杯，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，紧张感少了些：“好多了，戴了您给的玉符，晚上睡得很安稳，很少做噩梦了。谢谢您，林老师。”

林守墨笑了笑：“不用谢。今天找你，是想让你帮个忙 —— 我在研究一种能量波动，你的感知力比较特殊，或许能‘看’到一些我看不到的东西。放心，很安全，不会有危险。”

苏小婉点了点头，眼神坚定：“林老师，您说吧，我该怎么做？”

林守墨带着苏小婉走进道场。道场的聚灵阵还在运转，玄圭的书匣泛着淡淡的光，碎片被放在寻踪溯源阵的中心，周围的阵纹泛着淡金色的光。“你先放松心神，不要有抵触情绪。” 林守墨递给苏小婉一枚清心镇魂符，“把这个戴在身上，能保护你的识海。然后，你盯着碎片，试着感受它散发出的波动，告诉我你‘看’到了什么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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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小婉接过符，戴在脖子上。符玉贴在胸口，传来温润的气息，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。她走到案台前，闭上眼睛，深呼吸几次，然后慢慢睁开，目光落在碎片上。

起初，她只觉得碎片的波动很微弱，像远处的风声，模糊不清。但随着她逐渐集中精神，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化 —— 她 “看” 到一片灰黄色的荒原，没有草，没有树，只有光秃秃的土地，风刮过的时候，卷起的不是土，是像灰一样的东西，落在脸上，又冷又糙。远处有几座倒塌的厂房，钢筋裸露在外，像骨架一样立在那里，没有声音，连鸟叫都没有，只有无尽的死寂。

“林老师…… 我看到一片荒原，很荒凉，没有生命……” 苏小婉的声音带着恍惚，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，“还有倒塌的房子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。”

林守墨立刻拿出笔记本，快速记录下来：“还有吗？再试试，能不能看到其他东西。”

苏小婉点了点头，继续集中精神。很快，她又 “看” 到了新的景象 —— 一片漆黑的海，海水很浑浊，像墨汁一样，看不到底。海底传来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沉睡，偶尔会动一下，掀起巨大的暗流，海面上没有船，没有波浪，只有死一般的平静，连海风都没有。

“还有一片海…… 很黑，很浑浊，在海底能感觉到很强大的压迫感……” 苏小婉的声音开始发颤，脸色也白了些，“我有点害怕……”

林守墨连忙说：“别怕，深呼吸，不行就停下来。”

苏小婉摇了摇头，咬着牙继续。这一次，她 “看” 到了沙漠 —— 一望无际的黄沙，看不到边际，太阳很毒，空气里满是热气，扭曲了远处的景象。风刮过的时候，会传来一阵凄凉的歌谣，不知道是谁在唱，声音很轻，却带着无尽的悲伤，沙漠深处有几座倒塌的石塔，上面刻着看不懂的符号，像碎片上的三眼符号，却又有些不同。

“还有沙漠…… 有石塔，有歌谣……” 苏小婉的身体开始摇晃，声音越来越小，“我还看到一片森林…… 有很多白色的石头，像墓碑一样，还有哭声…… 很轻，断断续续的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，苏小婉突然 “啊” 地轻呼一声，身体猛地一颤，双手抱住头，眼神变得涣散。案台上的碎片突然 “嗡” 地一声，表面的三眼符号瞬间亮起，红色的光像血一样渗出来，顺着阵纹蔓延，阵纹的金色被染成暗红！

“不好！” 林守墨瞬间扑到案前，并指如剑，罡气像一道金色的闪电，斩断了碎片与苏小婉的联系。阵纹的红色快速褪去，恢复成淡金色，碎片的红光也慢慢暗下去，只剩下微弱的幽光。

苏小婉的身体软软地倒下去，林守墨连忙扶住她，渡过去一道温和的罡气。过了一会儿，苏小婉才缓缓睁开眼，眼神依旧有些恍惚：“林老师…… 我刚才好像被什么东西攻击了…… 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声音……”

“没事了，已经结束了。” 林守墨扶着苏小婉坐在椅子上，递给她一杯温水，“你做得很好，已经找到三个明确的地点，还有一个模糊的方向。先休息一下，我送你回宿舍。”

苏小婉点了点头，喝了口温水，脸色慢慢恢复了些。她看着林守墨，轻声说：“林老师，那些地方…… 是不是很危险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