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北辰点了点头,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:“周老说,这是‘魂阵共生’。你用自己的魂印引导英魂,又以自身力量为阵眼,现在大阵、英魂和你,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。”他看着林守墨,眼神里充满了敬佩,“这是从古至今,都没有记载过的奇迹。”
林守墨摇了摇头,目光再次投向西侧:“不是奇迹,是他们选择了守护。”他想起那位将军最后抱拳的身影,想起那些军魂融入石碑时的释然,“他们只是想被铭记,想有一个归宿。”
“对了,关于那些英魂的来历,我们有线索了。”厉北辰重新拿起平板电脑,打开一份加密文件,“考古组连夜分析了工地出土的甲胄碎片和兵器纹饰,结合地方志和野史,终于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。”
文件里是一些模糊的古籍照片和文物扫描图。其中一张照片上,是一块残破的竹简,上面刻着“朔方铁壁,血战七日”的字样。另一张是甲胄碎片的扫描图,碎片上刻着一个简单的“戍”字,边缘还有被刀剑砍过的痕迹。
“五代十国时期,后唐末年,有一支驻守朔方的军队,被称为‘朔方铁壁’。”厉北辰的声音低沉,像是在讲述一段尘封的历史,“当时契丹入侵,这支军队只有三万七千人,却要守护一座粮草重镇。为了掩护主力和百姓撤离,他们主动留下来断后,在淄水之滨与契丹的二十万大军血战了七天七夜。”
林守墨的脑海中,瞬间浮现出一幅惨烈的画面:黄沙漫天,尸横遍野,穿着残破甲胄的士兵们举着断剑,嘶吼着冲向敌军;城楼上,一位将军手持战戈,浑身是血,却依旧身姿挺拔;城楼下,百姓们扶老携幼,朝着南方撤离,不时回头望向那座用生命守护他们的城池。
“最后呢?”林守墨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最后城破了。”厉北辰的目光落在竹简照片上,“契丹军队攻破城门后,这支军队没有一个人投降,全部战死。将军在城楼上自刎,死前点燃了粮草库,不给敌军留下一粒粮食。因为当时战局混乱,加上后唐很快灭亡,这支军队的番号、主将姓名,甚至这座城池的名字,都被历史遗忘了,只留下‘朔方铁壁’这个称号,在少数地方志里提过一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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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血战七日,全军覆没,不得归葬……”林守墨喃喃地重复着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。他终于明白,那些军魂的怨恨,从来不是针对谁,而是对“被遗忘”的恐惧,对“无人铭记”的悲哀。
就在这时,安全屋的门被轻轻推开了。李晓芸端着一个保温桶走进来,看到林守墨醒了,眼睛瞬间亮了起来:“林老师!您醒了!这是我们熬的小米粥,您喝点垫垫肚子。”
赵琳和王晓跟在后面,手里拿着一沓纸。“林老师,这是我们班同学写的感谢信,还有……”王晓有些不好意思地递过一张画,画上面是林守墨站在光罩中,身边围绕着无数光剑,下方是密密麻麻的签名,“我们想把它挂在教室里,以后每次看到,就想起您教我们的——要勇敢,要守护。”
林守墨接过画,指尖抚过那些稚嫩的签名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他看向三个女生,发现她们的眼神比之前更加坚定,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小女孩了。经历过昨晚的生死,她们已经真正长大了。
三天后,林守墨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。英魂的护脉之力比任何药物都管用,他体内的本源力量虽然还没完全恢复,但已经能够自由行动。他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去西侧工地。
工地的警戒线已经撤到了外围,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半人高的铁栅栏,上面挂着“施工区域,请勿靠近”的牌子。原本被挖开的深坑已经被完全回填,上面覆盖着一层特制的复合材料板,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安魂符文,符文的颜色与土壤融为一体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林守墨走到栅栏边,伸出手,轻轻放在复合材料板上。一股温润的力量立刻从板下传来,顺着他的指尖流入体内,与他的神识相互呼应。他能“看”到板下的景象:三万七千英魂的意志如同一片金色的海洋,平静地铺展在地脉之上;而在海洋的最深处,有一股极细的、如同墨色的水流在缓缓流淌——那就是厉北辰所说的“九幽玄煞地脉”。
这股玄煞之气至阴至寒,却被英魂的意志牢牢压制着,无法扩散。但林守墨能感觉到,这股力量极其庞大,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,一旦挣脱束缚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感觉怎么样?”厉北辰和泰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他们今天都穿着便装,厉北辰穿了件黑色的夹克,泰山则是一身运动服,看起来像两个普通的老师。
“很稳定,但隐患还在。”林守墨没有回头,目光依旧停留在复合材料板上,“这股玄煞地脉太强大了,英魂的意志和大阵只能暂时压制它,却无法彻底解决。一旦有精通阴邪之术的人过来,利用这股力量做文章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泰山走到他身边,递过来一个探测仪:“我们的专家团队做了详细的探测,这股玄煞地脉是一条支流的节点,源头在百里之外的山脉深处。当年布置‘聚魂阵’的人,应该就是利用了这股玄煞之气,才把英魂的意志保存了下来,只是后来阵法失控,才变成了阴煞。”
林守墨接过探测仪,屏幕上显示着玄煞地脉的流动轨迹,像一条黑色的小蛇,在地下蜿蜒盘旋。他沉思了很久,突然抬起头,目光扫过整个校园:“堵不如疏,压不如化。我们可以把这股玄煞之气转化成守护力量。”
“转化?”厉北辰和泰山都愣了一下。玄煞之气是至阴至寒的邪异能量,从古至今,所有人的做法都是镇压或销毁,从来没有人想过转化它。
“对,转化。”林守墨的眼神变得异常明亮,“这股玄煞之气虽然阴寒,但本质上也是天地能量的一种。我们可以以现有的‘心之壁垒’大阵为基础,融合英魂的守护意志,再引动这股玄煞地脉,用它作为‘墨’,用校园的生机和文脉作为‘笔’,在校园外围布下一座‘山河社稷图’的微缩虚影大阵。”
他抬手,在空中比划着:“这座大阵可以将外来的阴邪之气全部吸纳进来,通过阵纹转化成精纯的能量,反哺地脉和大阵。平时它会隐藏在校园周围,润物无声;遇到危险时,就会显化出山河虚影,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。”
厉北辰和泰山都惊呆了。他们虽然不懂阵道,但也知道“山河社稷图”是传说中的顶级阵法,别说微缩虚影,就是真正的阵法雏形,也不是一般人能布下的。
“这……可行吗?”泰山有些迟疑地问。
“可行。”林守墨的语气异常坚定,“现在我们有三个优势:一是‘心之壁垒’大阵已经成型,有众生信念作为根基;二是英魂的意志可以作为缓冲,中和玄煞之气的阴寒;三是青州大学的文脉昌盛,生机蓬勃,正好可以用来点化玄煞之气。三者结合,一定能成功。”
厉北辰没有立刻说话,他盯着林守墨的眼睛,看了很久,才缓缓点头:“好,我相信你。基地会全力支持你,需要什么资源,我们都能调过来。”
计划很快得到了基地和校方的批准。校方甚至特意召开了一次全校教职工大会,虽然没有明说要布阵,但要求所有教职工配合“校园环境改造工程”,并号召学生们积极参与校园绿化活动——这是林守墨的要求,他需要更多的生机来支撑大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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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阵的过程比想象中更加艰难。林守墨需要在校园的二十四个关键节点上布置阵眼,每个阵眼都需要融入他的本源力量、英魂的意志和玄煞地脉的能量。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,背着一个装满阵材的背包,在校园里穿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