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从左侧传来,带着金陵城特有的软腔。
白桃的呼吸顿住了。
那是祖父的声音,最后一次见他时,他躺在病床上,枯瘦的手攥着她的腕脉:记住,药王宗的针,要扎在该扎的地方。
她转头,看见穿青布衫的老人站在两尊石兽之间,背影像极了记忆里的剪影。
他手里举着个糖人,是只振翅的凤凰,和她七岁那年在夫子庙买的一模一样。
阿爷?白桃往前走了半步,脚尖踢到块凸起的石头。
剧痛从脚背窜上来,她猛地咬住嘴唇——幻觉不会疼。
祖父的身影突然扭曲起来,青布衫变成染血的军装,脸上爬满紫斑:跟我来,宝藏在这儿,在这儿——他转身往坟茔深处走,每一步都陷进土里,膝盖以下渐渐没入黑色的泥浆。
白桃摸出银针,对着百会穴狠狠扎了下去。
刺痛让眼前的雾气散了些,她看见真正的路:三排石人石马歪倒在荒草里,最深处的碑亭下,青石板缝里渗出暗绿色的苔藓——和《归魂图》上的标记分毫不差。
越往深处走,温度越低。
白桃的睫毛结了层薄霜,呼出的气在眼前凝成白雾。
终于,她看见那座石棺,棺盖刻着的二字被磨得发亮,像是被无数双手摸过。
当她的指尖触到棺盖时,整个地穴突然震动起来。
石棺里传出细碎的声响,像是有人在挠棺材板。
白桃咬着牙推开棺盖,腐臭的风裹着黑色的花瓣扑面而来——阴冥花,花瓣如蝶翼般薄,却黑得发亮,花芯里凝着一滴琥珀色的蜜。
拿到了。她对着空气轻声说,像是说给九泉之下的人听,阿爷,我拿到了。
回到村里时,夕阳把祠堂的飞檐染成血红色。
白桃刚跨进门槛,就闻到焦糊味——不是药香,是烟火气。
白小姐!小六子从偏房冲出来,脸上沾着黑灰,日军的飞机!
刚才扔了颗燃烧弹,祠堂后墙着了!
陆九从火海里冲出来,军大衣烧了半边,手里还攥着把驳壳枪。
他脸上有道血痕,从眉骨划到下颌,却笑得像没事人:川岛那婆娘等不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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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引走了一队,还有三个在柴房守着。他扫见白桃怀里的锦盒,眼里的光突然亮起来,阴冥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