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道里的黑暗像浸了水的棉絮,裹着众人的脚步。
白桃的手指刚触到左侧石壁,便被凸凹的刻痕硌得一缩——是经络图,用阴文深深刻进青石板,每条脉络旁还标着“乾属大肠”“震应胆经”的小字。
她摸出怀里的手电筒,光束扫过墙面,那些暗红朱砂填过的纹路立刻活了过来,沿着石壁蜿蜒向上,在头顶交汇成八卦阵图。
“这是……”她喉头发紧,手电筒在掌心发烫。
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“医阵通阴阳”时,指腹就蹭过这样的刻痕。
白桃想起祖父笔记里夹着的半页残纸,写着“战时伤兵如潮,当以经气引药入脉”,原来不是偏方,是刻在石墙上的活阵法。
她摸出钢笔在帛书上速记,笔尖在“震卦胆经主决断”旁画了个圈——若在战场上用艾草熏这些穴位,士兵的痛觉会迟钝三分,止血药能多撑半个时辰。
“停。”陆九的声音突然压下来。
他的军靴尖踢到块碎甲片,借着手电筒的光,白桃看见前方三步外的地面横陈着两具忍者尸体。
他们的护额还沾着血,面色却青得像泡了三天的茄子,嘴角凝着黑紫色的涎。
陆九蹲下身,用匕首挑开一具尸体的衣襟,露出心口处焦黑的灼痕:“苦杏仁味混着砒霜,是机关触发的毒雾。”他猛地抬头,盯着密道顶端若有若无的灰雾,“屏住呼吸!”
白桃的后颈瞬间绷直。
她看见铁牛的喉结动了动,正要换气,急忙扑过去揪住他的衣领。
小梅已经开始咳嗽,小脸涨得通红。
白桃咬着牙从袖中抖出银针,银质在黑暗里划出冷光:“小梅,低头。”她精准刺入小梅耳后的听宫穴,又迅速在自己同样位置扎了一针——这是《千金方》里的“闭息穴”,能暂时麻痹嗅觉神经。
银针入肉时,她听见陆九扯下衣襟捂住口鼻的声音,粗重的呼吸透过布料传来,带着股铁锈味。
“止戈为武,首重卸力。”李秀才突然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