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桃的指尖刚划破,鲜血便顺着鼎底的刻痕蜿蜒而下。
青铜表面腾起细密的白雾,像是被鲜血唤醒了某种沉睡的呼吸。
陆九的枪几乎是瞬间横在胸前,另一只手将小梅往身后带了半步,瞳孔在火光里缩成针尖——这密室里的每一丝异动都可能是致命陷阱。
小梅的惊呼混着鼎身转动的嗡鸣炸响。
青铜鼎竟以底座为轴缓缓旋转,露出下方黑黢黢的洞口,有冷风裹着潮湿的土腥气涌上来。
白桃的血珠还悬在指尖,被风一吹,凉意顺着血管窜到后颈。
她望着鼎底逐渐清晰的八卦纹路,忽然想起父亲信里那句真正的钥匙在你自己手里——原来不是指银针,不是卦图,是血脉里刻着的白氏印记。
为什么只有你的血有用?小梅扒着鼎沿往下看,发梢扫过白桃手背。
白桃的手指微微发颤,那滴未干的血在鼎面晕开,像朵极小的红梅。
记忆突然翻涌:七岁那年暴雨夜,父亲浑身湿透冲进药庐,抱着她跪在祖师像前,指腹重重按在她腕间太渊穴桃儿,记住,你要成为守护之人。
后来父亲在日军轰炸里,可他留下的信笺上墨迹未干,分明是近日才写的。
原来所谓,是为了把这把血钥匙藏进她身体里。
下去。陆九的声音像淬了冰。
他火折子举得很低,阴影在脸上劈成两半,我在前,小梅中间,白桃最后。话音未落,自己已先一步踏进洞口。
小梅拽了拽白桃衣袖:姐别怕,我攥着你的手。小姑娘的掌心还带着方才摸鼎身的凉意,却把白桃的手指攥得发疼。
阶梯比之前更陡,每一步都能踩出潮湿的苔藓声。
白桃数到第七级时,头顶突然漏下一片幽光——三人站在了一座巨大的石窟里。
四壁嵌着无数陶瓮,瓮口封着的桑皮纸大多已经残破,露出里面卷成筒的竹帛;正中央是个直径两丈的八卦阵图,用朱砂和金粉在青石板上绘就,乾位的纹被磨得发亮,像是被反复触碰过。
有人比我们先来了。陆九突然蹲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