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桃顺着他的目光看——镜中陆九举着手电筒的右手,比现实里的动作晚了两秒;小梅揪着她衣袖的手指,在镜中多了一根。复制。陆九的声音像淬了冰,中统特训时见过,用双镜面叠成,能把人影拖长、扭曲,专门用来困杀摸进来的人。他把手电筒贴在镜面,光斑在镜中裂成三个,看,这面能滑。
陆九的指节抵着某面镜子边缘,轻轻一推。声里,镜面像被抽走的骨牌,露出半人宽的缝隙。
白桃摸出银针戳了戳墙缝,没见机关触发,便拉着小梅挤了进去。
密室比想象中小,石桌正中摆着枚青铜符牌,锈迹里透出暗红,像浸过血。
白桃刚要伸手,陆九的刀背已经压在她腕上:他绕着石桌转了两圈,刀尖挑起桌下一根细若发丝的丝线——丝线另一头系着块碎石,悬在深坑上方。触发就塌。他扯断丝线的动作极轻,碎石地落进黑暗,半天没听见声响。
白桃这才敢捧起符牌。
正面字入木三分,背面的卦象组合让她心跳漏了一拍——祖父笔记里夹着的拓片,正是这样的离下巽上。是兑卦之钥。她指尖抚过卦纹,爷爷说过,兑为泽,能润万物,可这钥匙...
桃姐!小梅突然喊。
她正拿着符牌往墙上凑——那面墙刻着简化的八卦图,兑位正好是空的。
符牌刚贴上石纹,整间密室便震颤起来。
白桃踉跄着扶住石桌,听见头顶传来巨石挪动的轰鸣,原本闭合的墙缝里漏进风,裹着潮湿的土腥气。
等震动停下,众人面前多了道向下的阶梯。
白桃望着符牌上还沾着的石粉,突然笑了:兑卦不是锁,是钥匙。她把符牌收进怀里,它在给我们指路。
阶梯比之前的更陡,每走十步就得扶着石壁喘气。
白桃的绣鞋跟磕在石阶上,的响声惊起几只蝙蝠,扑棱棱的翅膀掠过她发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