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1章 纸钱不烧,债要上门

他推开门时带着一身寒气,易容用的胶质面皮还粘在颧骨上,露出底下青白的真实皮肤。

白桃闻见他身上有股特殊的气味——不是硝烟,是档案纸陈腐的霉味混着显影液的酸。

找到了。他扯下假胡子,从怀里摸出半张照片。

照片边缘焦黑,却能看清白坤站在祭坛上,手捧坤宫罗盘,身后火焰里浮着巨大的坤卦虚影。

最下面的批注刺得人眼睛疼:债务可继承,血脉相连者自动承责。

白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她想起昨夜小梅指尖渗出的黑血,想起宗谱里以女承的诅咒,突然抓住陆九的手腕:他们要的不是宝,是小梅的命。

陆九的瞳孔骤缩。

他想起在档案库听见的脚步声——那是日军债务清算员的皮靴声,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后颈的死穴上。

他藏胶卷时咬碎了半颗后槽牙,胶卷塞进肛门的瞬间,听见档案架后传来低笑:这届清算员,倒是会藏东西。

他们知道血契。陆九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铜器,现在在催债。

后堂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。

两人冲进去时,小梅正跪在地上,脚边是摔碎的药碗。

她的掌心刻着暗红的坤卦纹路,血珠正顺着纹路往下淌,滴在青砖上,竟开出一朵黑花,花心赫然是字。

小梅抬头,眼泪混着血往下掉,耳朵里有好多人喊,像针在扎。

白桃的手在颤抖。

她取出归一针匣,二十三根银针在匣里嗡嗡作响,最后一根续命针泛着幽蓝的光——那是用历代守阵者的骨灰淬炼的,能暂时切断血脉共鸣,可施针者要代为承受所有债痛。

陆九,迷魂香。她的声音很轻,轻得像飘在风里的纸钱,让她睡过去。

陆九的手悬在火折子上,半天没点着。

他望着白桃苍白的脸,突然抓住她的手腕:你知道这针下去,你要受多少罪?

总比她受的轻。白桃抽回手,指尖抚过小梅发烫的额头,她才十六岁。

迷魂香的青烟腾起时,小梅的睫毛颤了颤,像只被雨打湿的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