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桃看着她咬破舌尖,血珠滴在银丝上,银光大盛,三百道红线同时断开,残魂们飘向长明灯,像归巢的鸟。
小主,
陆九突然抓住白桃的手腕,指向灯焰——那里映出百年前的画面:初代守脉人跪在灯前,刀割腕脉,血滴进灯油,她说:我自愿。
原来如此。白桃的眼泪掉在手术刀上,不是灵龟反噬,是我们在反噬自己的贪念。
小梅的银丝突然扎进地面。
她跪在阵眼中央,掌心的血在石面开出朵银花,我自愿。她说,声音混着长明灯的爆响,以我之身,闭贪口。
地下的搏动突然停了。
白桃听见长明灯芯发出声,灯焰由青转金,照得密室亮如白昼。
陆九扶她起来时,她看见小梅歪在墙角,嘴角挂着笑,腕间的银镯碎成了渣,露出下面新刻的新月疤痕。
去看看灯。陆九轻声说。
白桃这才注意到,不知何时,她已经跪在长明灯前。
灯盏是青铜铸的,表面刻满药草纹,灯油凝在盏中,色如琥珀,她伸出指尖轻触灯盏边缘,灯油纹丝不动,像凝固了百年的时光。
远处传来鸡鸣。
白桃抬头,看见月光不知何时退了,东边的天泛起鱼肚白。
她听见陆九在给小梅包扎伤口,听见风穿过地缝的轻响,却听不见地下的搏动了——贪口,闭了。
灯油在指尖凉得刺骨。
白桃望着灯焰,突然想起母亲自焚前的眼睛,那里面没有恐惧,只有释然。
她轻轻摸了摸灯盏,轻声说:我知道你在等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