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1章 轮替者死,断则国崩

白桃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血肉里。

归藏纹在腕间金纹漩涡下灼烧,像有活物在皮肤下翻涌——那是十年前药王宗灭门夜,她被血浸透的袖摆里,祖父最后塞进她手心的玉牌烙下的印记。

此刻这灼烧感突然剧烈起来,烫得她几乎要抖,却反而攥紧了三根银针。

小叔?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,尾音却淬了冰。

十年前那个雨夜,她缩在药柜最深处,亲眼看见穿玄色大褂的男人举着带血的手术刀,割断了三师叔的喉管。

而那男人腰间晃动的铜章,此刻正挂在眼前这具腐烂躯体的腰带上——同仁诊疗所五个小字,在霉气里泛着冷光。

白崇远的针管又近了半寸。

白桃突然闭了闭眼。

祖父手札最后一页的批注在脑海里炸开:尸脉续火,血亲引魂。她想起昨夜陆九在破庙说的话:人面阵最狠的不是困杀,是用活人的七情做引子,把魂魄熬成阵的养料。而她腕间的归藏纹,从三天前开始总在午夜发烫,原来不是预知片段,是有人用她的血当引信。

三根银针在指尖凝出薄霜。

耳后、颈侧、心口——这是药王宗秘传的锁魂针,刺入时要屏住呼吸,让银针顺着血脉凉透三魂七魄。

白桃的指尖抵住风池穴,银针尾端的红绳扫过耳垂,像祖父生前给她扎针时,总爱用这红绳逗她:桃儿别怕,这针是给邪祟上枷锁。

嗤——

第一根银针没入皮肤的瞬间,白桃打了个寒颤。

腐臭混着当归香突然淡了,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,像擂在战鼓上。

第二根刺进天突穴时,楼梯口的脚步声突然顿住。

白崇远腐烂的嘴角扯动,露出半截泛青的牙床:姐还是这么狠,当年要不是你躲进药柜......

你早该死在民国十七年。白桃打断他,第三根银针狠狠扎进膻中。

心口的刺痛让她眼眶发酸,却终于能顺畅呼吸了。

她盯着白崇远颈侧跳动的青紫色血管——那不是人血流动的轨迹,倒像有活物在皮肤下爬。

我没死。白崇远突然笑了,手背上的皮肤裂开细缝,渗出暗褐色液体,我只是......成了阵的一部分。他抬起手,拍了三下。

整面墙的人面镜同时发出的轻响。

白桃的后颈寒毛倒竖。

那些贴在镜上的干尸皮,原本空洞的眼窝突然泛起幽蓝的光。

最左边那具,眼尾有颗朱砂痣——是二师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