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琳接过细看,眉头微蹙:“这不是通用符文,是匠人之间的警示暗记。谁会在精灵古庭留下这种东西?”
“我想我知道。”他收回残片,收进贴身暗袋,“某个被放逐的醉鬼老头,曾经教过我怎么把铁块砸成刀。”
她抬眼看他:“你要查下去?”
“不然呢?”他耸肩,“让他们继续往我头上扣锅?反正我现在已经是灾星了,再坏也坏不到哪去。”
“那你不是一个人背锅。”她忽然伸手,抓住他手腕,“算我一个。”
楚玄一愣。
她的掌心温热,不像个整天弹琴的柔弱祭司,反倒有种常年握弦磨出的薄茧。“你不怕牵连?”
“怕。”她坦然点头,“但我更怕看着你一个人走进陷阱,还假装没事。”
他望着她,赤瞳在月光下泛着微光。半晌,嘴角缓缓扬起一点弧度:“你知道吗?你这样挺不像个高贵优雅的大祭司的。”
“那你喜欢现在的我吗?”她回了一句,语气平静,却像一块石头砸进湖心。
楚玄呼吸一滞。
他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。
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又闭上,最后干脆笑了,“我喜欢你能听出谁在撒谎,也喜欢你敢把手伸出来拉我一把。至于别的……等我们把这摊烂事理清楚再说。”
她没松手,反而握得更紧了些:“那就说定了。接下来不管你要去哪儿,我都跟着。不是以祭司的身份,是以……和你站在同一边的人。”
他点点头,没再推拒。
两人并肩立于月台边缘,影子被拉得很长,几乎连成一片。远处钟楼又响了一次,这次不再是换岗的信号,而是晨前最后一次报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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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刚才说月亮像三百年前你姐姐死的那天。”他忽然开口,“那是你第一次提她。”
艾琳身体微微一僵,随即放松下来:“嗯。那天也是满月,她在祭坛上弹完了最后一首安魂曲,然后被推进了深渊祭坛。他们说那是‘净化仪式’,可我知道,她是被当成牺牲品献祭的。”
楚玄没说话,只是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。
“后来我才发现,那天启动封印的咒语,和现在他们想用来对付你的手法,是一样的。”她低声说,“只不过这一次,他们想献祭的是你。”
“那咱们得让他们失望了。”他语气轻松了些,“我不打算当谁的祭品,更不想让你再经历一次那种事。”
她侧头看他,眼中金芒流转:“所以……你会让我帮你?”
“不是帮我。”他纠正道,“是一起查。一起扛。谁想动古庭,就得先问过我们答不答应。”
她笑了,这次笑得很浅,却真实。
“那明天第一件事是什么?”她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