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瑞泽开车送张纳伟回家,车内很安静,只有空调的凉风轻轻吹着。张纳伟坐在副驾上,手里抱着下午从玩具店买的粉色毛绒小猫玩偶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玩偶的耳朵,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。
“还在想刚才的事?” 高瑞泽突然开口,打破了沉默,“别想了,都过去了,以后我不会再让你遇到这种事了。”
“我不是害怕,” 张纳伟轻声说,“我是觉得…… 自己很没用。你为了保护我受伤,我却什么都做不了,只能躲在后面。”
高瑞泽看了他一眼,语气认真:“保护你本来就是应该的,跟你有没有用没关系。再说了,你把家里照顾得这么好,每天给我做那么好吃的,这就是你在为我做的事啊。每个人擅长的不一样,不用强求自己什么都做到。”
张纳伟看着高瑞泽专注开车的侧脸,心里泛起一阵暖意。四十多年的人生里,很少有人这样跟他说 —— 不用强求自己什么都做到。以前在曼谷做房产中介时,他总觉得要赚更多的钱,才能给家人更好的生活;在实验室里,他总觉得要更 “听话”,才能少受点苦;在沙特庄园里,他总觉得要更 “顺从”,才能活下去。可现在,高瑞泽告诉他,他不用这样,他可以只是 “张若曦”,可以有自己不擅长的事,可以被别人保护。
“对了,” 高瑞泽突然想起什么,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,递给张纳伟,“这个给你。”
张纳伟接过盒子,打开一看,里面是一对银色的猫耳耳钉,比宋雅送的那个更精致,耳钉的尖端还镶嵌着小小的蓝色宝石,在车内的灯光下闪着微光。
“昨天路过精品店看到的,觉得跟你的耳朵很配,” 高瑞泽挠了挠头,语气有些不好意思,“本来想等你科目二过了再送给你,刚才发生了这事,就先给你吧,算是…… 安慰奖?”
张纳伟拿着耳钉,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金属,心里又甜又涩。甜的是高瑞泽的细心,他居然记得自己喜欢猫耳造型的饰品;涩的是自己不能坦诚身份 —— 他不是真正的 “张若曦”,不是一个可以坦然接受这份心意的年轻女孩,他是张纳伟,是一个有女儿、有过去的中年男人,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高瑞泽想要的回应。
“谢谢,我很喜欢。” 张纳伟轻声说,把耳钉小心翼翼地放进盒子里,藏进随身的包里。
车子驶进天府壹号小区,停在单元楼门口。高瑞泽解开安全带,看着张纳伟,想说什么,又没说出口,最后只是笑着说:“上去吧,早点休息,明天练车别迟到了。我明天让厨房炖点排骨汤,给你补补。”
“好,你也早点休息,记得处理一下嘴角的伤。” 张纳伟点点头,推开车门下车。
走进单元楼,电梯缓缓上升,张纳伟靠在电梯壁上,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装耳钉的盒子。他想起刚才在夜市里,高瑞泽挡在他身前的样子,想起高瑞泽说 “我的人,我看谁敢欺负”,想起高瑞泽细心挑选的耳钉,心里满是心动,却又夹杂着深深的愧疚。
他想起女儿琳琳 —— 如果琳琳现在在他身边,看到他这样,会不会理解他?会不会支持他?当年他出轨,让琳琳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,后来又突然消失,让琳琳失去了父亲的陪伴,这份愧疚像一根刺,扎在他心里,提醒着他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幸福,不能耽误高瑞泽 —— 高瑞泽值得一个更好的人,一个能坦诚身份、能陪他长久走下去的人,而不是一个活在伪装里、背负着过去的 “张若曦”。
回到家,张纳伟走进卧室,打开书桌的抽屉,拿出那个藏着全家福照片的黑色文件夹。
他轻轻抽出照片,照片上的琳琳穿着粉色蓬蓬裙,扎着歪歪扭扭的羊角辫,肉乎乎的小手攥着玩具小熊,正歪头对着镜头咯咯笑。苏玲坐在他身边,笑容温柔,伸手护着女儿怕她摔下木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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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用指尖轻轻描摹着琳琳眉眼的轮廓,眼泪无声地滑落:琳琳,爸爸现在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,他很照顾爸爸。爸爸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过多久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,爸爸真的很想你。
他把照片放回文件夹,又拿出高瑞泽送的耳钉,放在照片旁边。银色的耳钉和黑白的照片形成鲜明的对比,像他现在的生活 —— 一边是温暖的现在,一边是沉重的过去;一边是心动的情愫,一边是对女儿的愧疚。
窗外的夜市还在热闹,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笑声和吆喝声。张纳伟坐在书桌前,看着耳钉和照片,心里满是迷茫。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,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高瑞泽的心意,也不知道该如何加快寻找女儿的脚步。
可他知道,他不能放弃。他要好好练车,尽快拿到驾照,这样以后找女儿会更方便;他要继续攒钱,说不定以后能亲自去泰国找琳琳;他还要更努力地适应 “张若曦” 的身份,保护好自己,也保护好身边的人。
夜深了,夜市的热闹渐渐散去。张纳伟把耳钉放进首饰盒,把照片放回抽屉,躺在床上,闭上眼睛。高瑞泽的笑容、琳琳的笑脸、夜市的烟火气,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。他知道,未来的路还很长,充满了未知和挑战,但他会带着这份温暖和勇气,一步步走下去,直到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,直到再次拥抱女儿的那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