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口一热。这束光,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里,比啥家伙事儿都让人踏实。
他拿手电光仔细照那骨头。勘探服领口那儿,有个不起眼的裂口,边儿发黑,像是让啥强酸还是腐蚀性的玩意儿烧过。骨头别的地儿没见着明显外伤。
死因说不清,可指定跟河里的东西脱不了干系。
他没再磨蹭,把手电死死攥住,又瞥了眼笔记板上那句“开头……在上头”,这才扒着驾驶舱边沿,小心地爬出去,踩上半淹的勘探车顶盖。
手电光打向对岸,不远,也就三四米。他又把光柱往上挑,洞顶高得很,隐约能看见倒挂的石钟乳,还有些……人工凿过的印子?像是老早的栈道或者悬梯的残骸,藏在黑影里。
上头……
他回头看了眼身后没尽头的黑和墨绿色的河水,不再琢磨。他吸足气,瞄准对岸一块平整点的地界,助跑两步,借那条好腿的劲猛一蹬!
身子掠过水面,带着手电晃悠的光斑,稳稳落在了对岸硬实的地面上。
他站稳脚,立马转身,用手电警惕地扫视河面和水下的暗影。墨绿色的河水依旧死静,只有那些磷光菌斑在慢悠悠地漂。
他没敢多待,最后看了眼那辆哑巴似的勘探车和里头的骨头,转身,把手电光怼向前路,也怼向洞顶上那些影影绰绰的老旧痕迹。
爹,我来了。
你没走完的道,我替你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