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死咬着后槽牙,瞪着眼,看着多面疙瘩的光越来越炸,最后一声闷响,爆成团白炽的火球,把他,把爹的骨头,把这整个倒悬的鬼地方,全吞了。
白光过去,死静。
多面疙瘩没了。金属书页没了。
就他还愣着,手里攥着那块晾下来的身份铭牌。头顶上,倒挂的石林子恢复了死寂,幽蓝的光重新洒下来,只是那光……好像透亮了些。
他低头。爹的骨头还在老地方,就是手里那块灰白石板,不知啥时候化成了细粉,从指头缝里漏下去,没影了。
怀里的白塔铁片也凉透了,再没半点声息。
他晃了晃,差点栽倒。撑着膝盖喘了半天,才慢慢直起腰。
账,清了。
他最后看了眼爹坐化的地界,转身,朝着来路,一步一步,往回挪。
黑地皮还是那么滑,头顶的石头林子还是那么倒吊着。
只是有些玩意儿,到底不一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