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,烛钰嗓音冰冷。
门缝透出屋内一地狼藉,那些施了障眼法的金桌玉床碎落满地,灵气四散。
再抬头,鹤捌看见一向喜怒不行于色,永远波澜不惊的天宫君主,此刻面容冰冷死寂,一双眼中翻涌着骇人的阴翳。
像是在……妒火中烧?
念头刚起便被鹤捌压下。
荒谬。
一定是他一时错觉。
他跟随主上三百余年,比谁都清楚陛下的冷静与倨傲。
让这样一位天之骄子,如凡夫俗子一般因为小情小爱而嫉妒发疯,狂怒失态?这不是陛下会做的事。
鹤捌刚压下念头,正欲退下,却又被天君喊住。
“你去章尾山,”
烛钰声音淡漠,面上神色从冷峻一点一点变成神经质的平静,垂下的睫羽遮掩住眼底深深的疲倦和绝望。
“替我取一样东西回来。”
……
玉笺走出门时,还在缓慢的想,殿下刚才想说什么?
为什么到了最后没有说出口?
走出院落,不远处的树下静立着一人。
深秋的天气有些寒凉。
山道上有风拂过,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。铅灰色的天空阴沉沉的,像是随时都会落下雨来。
玉珩仙君的皮肤很白,细腻温润,如同玉石一般,墨色长发由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。
站在山道之上,像是守护天地的一方山神。
看见玉笺走过来,他缓缓弯唇,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,“你来了。”
浅色的瞳仁干净得像一弯可以映出天地的湖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