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 年 7 月 15 日,骄阳似火,我大舅不幸去世,享年八十四岁。
离休后,我大舅在人和村住了近二十年,后来身体就不好,我大妗子照顾不过来,就到了鱼山小学的我大表哥袁瑞泽那里,大表哥大表嫂伺候着,直到我大舅去世。我大舅在人和村时,每次我回到家,停留一下,就总要去看看大舅,看得出来,大舅也喜欢和我聊天。
吊丧的时候,和大舅相处的一幕幕在眼前闪现,大舅每次见我时,最关心的就是我的学习。在高考录取后,我嫌学校不好,又从学校回来,想着再去复读,大舅就劝我,我就还是回到了学校。
那天,我似乎是哭得很厉害,眼泪怎么也止不住。我凤桐大表姐事后对别人说,看看这三个表弟,对他大舅的感情真深啊,哭得多伤心,真不枉有这样的外甥。我没想到,这也有羡慕的。
大舅去世前,也逢年过节地去看他,最后那几年,他老年痴呆,就慢慢不认识人了。现在,我老娘也有这个先兆,不知道是不是老袁家的人有这个遗传,好在我前段时间和三舅聊天,他一点也不糊涂,头脑清楚得很,十几岁时的事情还能记得很清楚,让我叹服。
我大舅去世的时候,华子舅也从杭州回来奔丧,果真是乡音无改鬓毛衰,满头的头发不见了,昔日的英俊少年,再见已是老年。
华子舅很少回人和老家,记忆中那一次他回老家,我见到他,还是在我几岁的时候。
那天,已是傍晚,听说华子舅从杭州来了,我老娘就带着我赶到广中舅在村东头的家。那时,村里的人家大多没有院墙,我广中舅家的院子很大,也没有院墙,院子前面种着一排梨树,院子的地面垫了沙土,显得很平整。除了华子舅、杭州妗子以外,还跟着来了一位他们的朋友,是一位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男士。我还想着,人家回老家探亲,你跟来干什么,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。也许,这就是大城市人吧。
记忆中,杭州妗子个子很高,身材苗条,微黑的长脸上,一口白牙很亮,说话很脆,大大方方的样子。
从他们三个人的身上,我感觉到了那种距离感,好像和他们就属于不同的世界,他们就是那样大方、开朗,生活舒适、幸福。
听说,杭州妗子是高干子女,各方面条件都很好,那时就带着华子舅到处跳舞,家务活是不做的,就是会享受,就是会玩。
后来,听说他们有了一个女儿叫晓蕾,女儿长大后,两个人就离婚了。再后来,杭州妗子要复婚,但被自己的女儿搅合了。女儿就是不让华子舅复婚,给他一遍遍地说,你娶了这样的老婆已经耽误你半辈子了,不能伺候你,不会做家务,就是知道自己享受,就是知道自己玩。现在她在外面玩够了,再回头找你,还不是要你来伺候,这样的女人就不能要,这样的女人你要她干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