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风解下她发间的桃木簪，簪头的花苞不知何时已悄然绽放。他将簪子重新插回她发间，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："那就重新认识。" 他退后一步，拱手作揖，像初见时那般郑重，"在下衡山凌风，敢问姑娘芳名？"

秦雨柔看着他眼里的笑意，突然笑出声。那笑声清脆如铃，惊起一群海鸥，在海天之间划出优美的弧线。

海雾渐渐变浓，将乌篷舟温柔地包裹。最后一眼望去，机关城的轮廓在霞光中若隐若现，仿佛在向他们张开怀抱。

桃花岛上，白若雪正对着星图调试机关翼的引擎，胖墩把 "回家" 路线图刻满了整面墙，连实验室的地砖上都画着歪歪扭扭的箭头；月魂树的花苞又绽开了一瓣，露珠坠落在青石板上，折射出一道小小的彩虹，彩虹尽头，似乎有女子的裙摆一闪而过。

没有人知道凌风与秦雨柔最终去向何方。

有人说在楼兰古城的沙海里见过他们，男子用桃枝在沙上画着机关图，女子指尖凝冰，冻结了即将掩埋城池的流沙；也有人说在蓬莱仙山的云雾里，看到一艘乌篷舟从月魂树的霞光中穿出，船头立着三人，白衣女子的笑声比泉水还清亮。

江湖月报的悬赏令换了一版又一版，从十万两涨到了百万两，却始终没人能领到赏金。

只有茶楼的说书人，还在日复一日地讲着武安君的故事。讲到最后，他总会捻着胡须笑道："其实啊，真正的江湖，从来就不是非得找到结局才算圆满。你看那海平线，永远有船来船往，永远有故事正在开始 —— 这才是最好的江湖，不是吗？"

台下掌声雷动。

夕阳沉入海底，最后一缕光掠过海面，像是为这个未完待续的传说，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。

（全书完）

后记彩蛋

三年后，西域楼兰遗址。

一支商队在沙暴过后的废墟里，发现了块刻着算盘纹路的石板。石板下压着三样东西：半块啃剩的烤鸭骨头（上面有明显的金属牙印）、一本写满 "嘎" 字的《武经总要》抄本、还有一支桃花木簪，簪头的花苞虽已干枯，却依旧保持着绽放的姿态。

商队首领刚要伸手去碰，整座古城突然剧烈震颤。脚下的黄沙如潮水般退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在霞光中缓缓升起的机关城 —— 青铜巨门上，"墨家守陵" 四个古字熠熠生辉，城楼上的风铃叮咚作响，像是在欢迎迟到的归人。

城门前，站着三个熟悉的身影。

（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