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桌上的鱼虾都是刚捕捞的,清蒸白鱼、银鱼羹、醉虾,满满一桌湖鲜。小莲捧着碗鱼汤,脆生生地问:“陆先生,您说水里真的有龙吗?我爷爷说他年轻时见过龙吸水。” 她指着窗外的湖面,“昨天我好像看到水里有金光一闪而过。”
陆寻往她碗里夹了块鱼腹:“龙不在水里,在气脉里。” 他望着湖面的波光,“你爷爷种的芦苇,搭的栈桥,画的符文,都是在养龙气。龙气足了,鱼虾就多,湖水就清,这就是守脉的道理。” 共生纹轻轻发烫,他能 “看” 到小莲腰间的听石符碎片正在吸收湖中的气脉,这孩子天生就有通脉的天赋。
王胖子喝着米酒,拍着周伯的肩膀:“老周你这孙女是块好料子!胖爷看她比当年的寻哥还有灵气!” 他往小莲手里塞了块离火珠的边角料,“这玩意儿能聚阳气,戴在身上不怕水邪!” 离火珠碎片在小姑娘掌心泛着微光,引得她眼睛亮晶晶的。
午后的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,渔村笼罩在烟雨朦胧中。陆寻带着小莲在村里巡查风水局,教她辨认气脉流动的痕迹:“你看这家的屋檐,水流顺着‘人’字形纹路走,不会直冲门口,这叫‘分水煞’;那家屋后种着竹子,竹子属木,水能生木,木能固土,这叫‘靠山稳’。” 他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着简单的风水图,小莲学得认真,时不时点头记在心里。
林婉儿则帮着村里的妇人处理受潮的草药。龙息草、艾草、菖蒲,分门别类晾在屋檐下,她教大家用草木灰防潮,用桐油涂纸包草药:“这些草药是守脉的利器,龙息草能聚气,艾草能驱邪,菖蒲能化煞,都得好好保管。” 听石符在草药堆上扫过,将受潮的草药一一标出,方便大家处理。
傍晚雨停时,天边出现了彩虹,横跨在湖面和渔村之间。周伯敲响了村口的铜钟,渔民们纷纷走出家门,往老槐树下聚集。他们捧着香火、祭品,准备举行简单的祭湖仪式。陆寻站在人群后,看着小莲跟着爷爷焚香礼拜,稚嫩的脸上满是虔诚,突然明白守护从来不是一代人的事。
祭湖的歌谣在暮色中响起,朴实的歌词带着水乡特有的韵律:“太湖宽,太湖水,养我鱼虾育我炊;龙气顺,水脉长,护我子孙万代昌……” 歌声中,老槐树的枝叶轻轻摇曳,湖面泛起细碎的金光,与天边的彩虹连成一片。
离开渔岛时,小莲追着船跑了老远,手里挥舞着块刚画好的水纹符:“陆先生!我会好好学风水的!以后我来守太湖!” 她的声音在湖面回荡,听石符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光。
陆寻站在船头挥手,共生纹传来温暖的共鸣。他知道,这江南的水脉以后会有新的守护者,就像昆仑有守山人道童,蜀山有年轻道士,少林有小武僧,每个地方的龙脉都在孕育着新的守护力量。
船行至湖心,林婉儿的听石符突然亮起,符面映出各地的景象 —— 漠北的牧民在草原上播种龙息草,西域的守脉人在戈壁修复地缝,中原的百姓在田埂上修水利,岭南的渔民在海边种红树林。这些看似平凡的举动,都在滋养着龙脉气脉,织成一张巨大的守护网。
“你看,大家都在守脉。” 林婉儿靠在他身边,听石符的蓝光映在她脸上,“血珠说天地间的气脉就像人的血脉,每个人的守护都是一滴血,汇在一起就成了江河。” 她指着符面中重叠的人影,“他们或许不知道三珠,不懂鸿蒙紫气,但他们知道守护家园,这就够了。”
王胖子躺在船板上,望着天上的流云:“奶奶的这日子过的,比胖爷当年打煞龙时舒坦多了。” 他叼着根芦苇,“以前总觉得守脉得惊天动地,现在才明白,能让老百姓安安稳稳打鱼种地,比啥都强。” 离火珠在他胸口忽明忽暗,与湖面的波光遥相呼应。
船入长江口时,遇到了北上的漕运船队。为首的漕船桅杆上挂着面 “守脉” 的小旗,船工们正用龙息草编的网兜装货物:“是张舵主的船队!” 林婉儿认出了船头指挥的壮汉,“他现在把漕船都改成了‘运脉船’,专门帮各地守脉人运送草药和法器。” 漕船靠近时,张舵主扔下一个信筒,里面装着各地守脉人的近况简报。
陆寻拆开信筒,里面的纸条上记着琐碎却温暖的事:华山弟子新种了千棵松柏,曲阜的孔庙新增了护脉碑,黄帝陵的守陵人收了个小徒弟,浔江的渔民新编了护脉渔歌。这些字迹各异的记录,拼凑出一幅鲜活的守脉图景:“这才是真正的天地归一。” 他将纸条递给林婉儿,“不是靠三珠强行维系,是人心与龙脉真正同频共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