骸无咎的魔念传来扭曲的快意，失去一只骨爪并未让祂退却，反而被彻底激怒。

那断腕处，污秽的黑气疯狂蠕动，新的狰狞的骨刺在飞速生成。

而巨齿神魔，墟餍神魔不知何时，已来到近前。

盯着下方的蝼蚁。

“你的朋友因你而亡，你的恋人因你而灭，寂元那懦夫自身难保！你还能撑多久？准备付出多少代价？放弃吧，吾可以给尔等一条生路。”

骸无咎的魔念如同毒蛇，试图瓦解王川意志。

血泪，顺着他的下颌，滴落在暗紫色的莲心，被劫火“嗤”地一声蒸发。

王川的视野被血色浸透。

那声“七姐”的尾音还在喉间震颤，下方三具惨白骨晶凝结的人形，便像烧红的铁钎，狠狠捅穿了他的神魂。

愧疚？愤怒？那些词太轻飘了。

“代价？”王川的声音嘶哑得像是两块粗粝的石头在摩擦。

他低下头，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。

自己靠什么来对抗三尊神魔？

骸无咎的断腕处，狰狞的骨刺如同腐烂沼泽里冒出的毒笋，带着令人作呕的恶意疯狂滋长，直指风暴中心那渺小的身影。

巨齿神魔的狞笑，墟餍神魔贪婪的吞咽声，混杂着劫火的呼啸，构成一曲绝望的葬歌。

“撑多久？”王川忽然咧开嘴，牙齿间全是血沫，那笑容扭曲得比骸无咎的魔念更甚，带着一种穷途末路，玉石俱焚的疯狂之意，“老子也不撑了！”

“代价？老子付给你看！”

王川猛地挺直了腰背，仿佛要将这压垮天穹的魔威硬生生顶回去。

没有掐诀诵咒，只是将神念投入到识海深处的古老图卷之中。

那是一幅时空都在重叠的血色阵图，其上尽是密密麻麻的符篆。

灵识蜕变为神念之后，眼前所见和血炼子所传，完全不同，除了血色。

太古血狱图的另一端时空，是一条蜿蜒曲折，由亿万生灵新鲜血液汇聚而成的猩红河流。

这血途”并非画上去的颜料，缓缓流淌奔涌。

它散发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气与怨念。

血途两侧，耸立着由神魔、巨兽、乃至星辰内核等堆砌而成的巨大界碑。

碑上刻满了太古魔文，记载着魔神真名、禁忌法则以及警告。

王川来不及用神念去解读和理解，他所有的意志、愤怒，滔天恨意，尽数在血途一路之上，去寻找曾经召唤过的存在。

神念隔着无穷远，王川便“看”到了一对捅破天的双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