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问题，很轻，却又很重。重到足以让任何一个枭雄，都为之迟疑。

香克斯闻言，先是一愣。随即，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，再次绽放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、不带丝毫阴霾的、标志性的豪迈笑容。

他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仰起头，看着天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，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。

“我曾经，在我的船长身上，看到过同样的眼神。”他的声音，变得有些悠远，“那种纯粹的、不含一丝杂质的、相信着‘自由’与‘梦想’的眼神。船长他，相信着我，所以，将那顶草帽，托付给了我。”

他顿了顿，低下头，目光仿佛穿透了夜色，看到了那个正在睡梦中，依旧紧紧抱着草帽的少年。他的眼神，变得无比的温柔。

“而现在，我在那个小鬼的身上，看到了比我们所有人都更加纯粹、更加耀眼的光。那顶草帽，也终于找到了它真正的主人。”

他转过头，迎上了殷长歌那深邃的目光，脸上的笑容，愈发洒脱。

“所以，你说值得吗？”

“值得！”

“我把它，赌在了新时代上！”

这句回答，掷地有声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念与豪情。

听到这个回答，殷长歌那古井无波的脸上，亦是缓缓地，绽放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、真正的、欣赏的笑容。

他缓缓地举起自己手中那只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杯清茶的茶杯，对着香克斯，遥遥一敬。

“好一个‘新时代’。”

“以这杯茶，敬你的豪迈，也敬……那个即将由你亲手开启的，波澜壮阔的未来。”

香克斯看着他，也是洒脱一笑，举起手中的空杯，与他隔空一碰。

“干杯！”

月光之下，沙滩之上。

一位是君临新世界的海上皇者，一位是来自异世界的截天仙人。两个来自不同世界、站在各自力量体系顶点的男人，没有再多说一句话，却在这一刻，于这无声的对视与共鸣之中，达成了一种超越了言语的、惺惺相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