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靛蓝布衣的老人铺开宣纸。
顾云归接过墨碟:“我帮你按着纸。”
他手掌的温度透过薄纸传来,张楚然手腕微颤,第一笔“长”字洇开了墨。
“手腕悬空。”
顾云归忽然从背后握住她执棕刷的手,声音落在耳畔像羽毛。
檀木墨香里,他们拓完“长相思”三字时,袖口都沾了黛青。
泛黄的《西安县志》堆在藤筐里,张楚然蹲着翻看1956年版地图,碎发垂落遮住视线。
顾云归很自然地替她别到耳后,却在她耳尖变红时假装研究起旁边的碑帖。
“你看这个。”
他忽然递来本蝴蝶装订的笔记。内页铅笔素描的钟楼与现在分毫不差,落款是1983年。
书贩笑道:“老先生当年画完就去对面给对象买镜糕了。”
斜阳把书院门的梧桐叶染成琥珀色。
张楚然在古籍修复室门口徘徊,玻璃柜里陈列着金镶玉装帧的《诗经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