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4章 荒诞升迁宴

大明锦小旗 汪不了a 12591 字 4个月前

第一章:荒诞升迁宴

正德三年秋初,京城城郊的"悦来楼"张灯结彩,红绸与金箔将寻常酒楼装点得恍若王侯宅邸。檐角垂落的琉璃灯串在暮色中摇曳,映得门前石狮都披上了一层奢靡的光晕。张小帅身着崭新的蟒纹飞鱼服,腰间鎏金腰牌泛着冷光,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蟒纹凸起的鳞片——那金线绣就的纹路还带着刺鼻的浆糊味,显然是连夜赶制的次品。

"张百户!您可算来了!"李师爷摇着折扇从人群中挤过来,肥厚的耳垂随着动作晃出油腻的光泽,"尚书大人特意吩咐,要将您这席面摆在主厅上座!"他的目光扫过张小帅略显局促的姿态,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,"快请,各位大人都等着给您道贺呢!"

雕花木门推开的瞬间,酒肉香气裹挟着嘈杂的寒暄扑面而来。张小帅眯起眼,只见厅内觥筹交错,蟒袍玉带的官员们笑靥如花,却掩不住眼底的打量。半月前那道带着玉玺印鉴的调令,就像一记惊雷炸在锦衣卫北镇抚司。谁都知道,试百户之位向来是留给勋贵子弟的肥缺,如今却莫名其妙落在他这个籍籍无名的小旗官头上。

"张某何德何能..."张小帅抱拳行礼,话音未落就被工部侍郎王大人拽住手腕。对方身上的龙涎香几乎呛得他窒息,"张贤侄太谦虚了!圣上慧眼如炬,一眼就瞧中了你的才干!"王侍郎的笑声响彻厅堂,袖口露出的和田玉扳指撞得他生疼。张小帅余光瞥见角落里几个同僚交头接耳,有人故意抬高声音:"听说张百户家世不凡,连圣上都..."

话未说完,二楼突然传来环佩叮当声。张小帅抬头,只见七八个衣着艳丽的歌姬鱼贯而下,为首的红衣女子怀抱琵琶,眉间一点朱砂红得刺目。她盈盈福身,朱唇轻启:"奴等特来为张大人助兴。"琵琶声起时,张小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——这曲调竟是北镇抚司审讯时专用的《催魂调》,弦音里暗藏的暗码,分明在重复那句让他心惊肉跳的话:"勿信诏,查印鉴。"

"张百户怎么脸色苍白?"刑部主事刘大人递来酒杯,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出诡异的波纹,"莫不是这酒不合口味?"张小帅接过酒杯的刹那,指尖触到杯壁刻着的细小纹路,组成的竟是"灭口"二字。他喉头发紧,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信,泛黄的信笺上只有用血写的八个字:"升迁令假,速离京城。"

乐声渐急,红衣歌姬突然指尖一错,琵琶弦应声而断。断弦擦着张小帅耳畔飞过,钉入身后立柱时,他看清弦尾系着的纸条。展开的瞬间,冷汗浸透了后背——纸上画着半枚玉玺印鉴,正是调令上的那个,只是印角缺了个小豁口,而真正的玉玺,边缘应当是完整的。

"张大人这是怎么了?"李师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,"莫不是旧伤发作?"张小帅猛地转身,撞进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里。他这才惊觉,不知何时厅内的宾客都已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,像极了北镇抚司刑房里等待开膛的猎物。

就在这时,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一名锦衣卫小旗官撞开厅门,甲胄上还沾着血渍:"张百户!北镇抚司急召!镇抚使大人遇刺!"张小帅瞳孔骤缩,攥着纸条的手青筋暴起。他扫过厅内众人各异的神色——有人慌乱,有人窃喜,有人眼中闪过杀意。

"张某公务在身,先行告退。"他将酒杯重重搁在案上,酒液溅湿了蟒袍下摆。转身时,红衣歌姬突然低声道:"城西破庙,丑时三刻。"张小帅脚步未停,却在跨出门槛的瞬间,将纸条悄悄塞进袖中。夜色渐浓,他翻身上马,鎏金腰牌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,恍若一道催命符。

回程的路上,秋风卷着枯叶打在脸上。张小帅摸着怀中的调令,终于发现印泥下隐约的重影——有人在真印鉴的基础上,刻意修补了那个缺口。他握紧缰绳,想起已故的父亲临终前的教诲:"锦衣卫的官服越鲜亮,底下的血就越多。"而如今,这突如其来的升迁,究竟是馅饼,还是致命的陷阱?

当他策马拐进朱雀大街时,街边的更夫恰好敲响初更梆子。梆子声中,张小帅听见暗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。他猛地勒住马缰,抽出腰间绣春刀的刹那,三枚透骨钉擦着面门飞过,钉入身后的砖墙。黑暗中传来冷笑:"张百户好身手,可惜...知道得太多了。"

刀刃映出张小帅紧绷的脸,他突然想起宴会上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,想起歌姬暗藏玄机的曲调,想起匿名信上的血色警告。原来这场荒诞的升迁宴,从一开始就是精心布置的局。而他,早已是局中一颗不得不动的棋子。

"出来!"他的吼声惊飞了屋檐下的夜枭。回答他的,是此起彼伏的抽刀声。暗处人影攒动,月光下,数十把绣春刀泛着森冷的光。张小帅握紧刀柄,蟒纹飞鱼服在风中猎猎作响。这一刻,他终于明白,想要从这滔天的阴谋中脱身,唯有血溅当场,杀出一条生路。
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
杯底藏锋:宴会上的暗流交锋

"张百户!这杯酒可得干了!"赵承嗣晃着酒杯挤到跟前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似笑非笑。作为北镇抚司的老人,他蟒袍上的金线绣得比张小帅的官服还要鲜亮,衣摆处盘着的蟒纹栩栩如生,仿佛随时能从绸缎上游走出来。酒杯里的琥珀色液体泛起涟漪,映出他嘴角若有若无的嘲讽。

张小帅刚要伸手接酒,却见赵承嗣手腕一转,酒杯擦着他指尖掠过,酒液在蟒纹飞鱼服上溅出几点深色痕迹。"瞧我这记性,"赵承嗣夸张地一拍额头,"张大人新官上任,这衣服金贵得很,洒了可就不好了。"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刻意压低的笑声,像毒蛇吐信般钻入张小帅耳中。

"赵大人说笑了。"张小帅不动声色地抹去酒渍,掌心却已渗出冷汗。他注意到赵承嗣腰间的鎏金香囊,上面刻着的云雷纹与今早匿名信上的暗记如出一辙。三日前在城郊卫所,他正是循着这个纹样,在一具尸体的指甲缝里发现了半片碎金。

"听说张大人在城郊卫所破过几桩小案,"赵承嗣重新斟满酒杯,这次直接将杯子塞进张小帅手里,"今日可得让大伙开开眼!"他故意拖长的尾音里藏着挑衅,"就说说上个月那个通敌案?听说尸首被发现时,胸口刻着奇怪的符号?"

张小帅握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。那个案子的确诡异——死去的商贾胸口刻着的图腾,分明是西域某个神秘教派的印记,可卷宗里却草草结案为"仇杀"。更蹊跷的是,结案次日,所有证物不翼而飞。

"不过是些寻常案子,"张小帅将酒一饮而尽,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,"哪比得上赵大人经手的机密要务。"他瞥见赵承嗣瞳孔微微收缩,知道自己踩到了对方的痛处。北镇抚司最近在追查的私盐案,据说牵扯到朝中某位大员,而负责此案的,正是赵承嗣。

赵承嗣突然放声大笑,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:"张大人太谦虚了!"他搂住张小帅的肩膀,指尖却在他后背用力按压,"听说圣上对张大人青睐有加,连调令都是亲自批复?"这句话说得很大声,周围的窃窃私语顿时戛然而止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小帅身上。

张小帅感觉后背渗出冷汗,赵承嗣指尖按压的位置,正是今早刺客偷袭时留下的淤青。他强作镇定地笑道:"赵某不过是运气好罢了。倒是赵大人,听说最近在查私盐案?听说那批私盐上,也有奇怪的符号?"

空气瞬间凝固。赵承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变得冰冷如刀。就在这时,厅外突然传来喧哗声,几个侍卫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进来。那人衣衫褴褛,脸上有明显的鞭痕,却死死盯着张小帅,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:"假的...调令是假的..."

"哪里来的疯狗!"赵承嗣脸色一变,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,"拖出去!"侍卫们立刻捂住那人的嘴,将他往外拖。张小帅注意到,那人挣扎时露出的鞋底,印着与匿名信相同的云雷纹。

"张大人受惊了,"赵承嗣很快恢复了笑容,却掩不住眼底的杀意,"定是哪个仇家故意派来捣乱的。"他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,上面刻着北镇抚司的徽记,"赵某略备薄礼,还望张大人笑纳。"

张小帅接过玉佩的瞬间,指尖触到玉佩背面的刻痕——那是一串数字,正是城郊卫所通敌案案发当晚的日期。他心中一凛,知道这绝不是巧合。赵承嗣这是在警告他,所有的秘密,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。

"多谢赵大人。"张小帅将玉佩收入怀中,余光瞥见二楼的帷幕后闪过一抹红衣——正是宴会上弹琵琶的歌姬。她掀开一角,露出半张脸,眼神中满是焦急,手中的琵琶弦轻轻颤动,似在传递某种信号。

就在这时,门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一个小旗官满头大汗地冲进来:"赵大人!镇抚使大人急召!"赵承嗣脸色微变,转身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小帅一眼:"张大人慢慢享用,赵某先行一步。"

看着赵承嗣匆匆离去的背影,张小帅握紧了腰间的绣春刀。这场升迁宴上的每一句话、每一个眼神,都藏着刀光剑影。他知道,自己已经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,而赵承嗣,不过是冰山一角。

当他再次望向二楼时,歌姬已经消失不见。但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,飘落了一张纸条。张小帅不动声色地捡起来,展开后,上面用朱砂写着:"三更,西市枯井。"他将纸条揉碎,塞进袖中,心中暗暗下了决定——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,他都要揭开这场阴谋的真相。

宴惊变:杂役搅局下的隐秘暗涌

话音未落,角落里突然传来"哐当"巨响。张小帅循声望去,瞳孔骤然紧缩——平日在悦来楼打杂、总挂着憨厚傻笑的大牛,此刻竟穿着沾满油渍的短打,双手死死抱着一只油亮的烤羊腿,正旁若无人地撕咬着肉块。酱料顺着他虬结的下巴滴落,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晕开深色污渍。
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
"哪来的叫花子!"赵承嗣的金丝眼镜闪过冷芒,蟒袍下摆扫过打翻的酒盏,"来人!把这疯..."他的呵斥戛然而止,因为大牛突然脚下一滑,庞大的身躯直直栽向主桌。雕花瓷盘碎裂的脆响中,新鲜的荔枝、葡萄混着琼浆玉液飞溅而起,正巧泼在工部侍郎王大人新制的鹤氅上。

宴席瞬间炸开了锅。歌姬们的尖叫、官员们的怒骂与瓷器碎裂声交织成一片,张小帅却死死盯着大牛。他注意到杂役脖颈处新添的鞭痕,还有那双本该浑浊的眼睛,此刻竟闪烁着异常锐利的光芒。当大牛翻滚着撞倒屏风时,袖中滑落的半截青铜钥匙在烛火下泛着冷光——那形状,与北镇抚司地牢的锁具严丝合缝。

"抓住他!"赵承嗣的绣春刀出鞘半寸,却在触及大牛的瞬间,被张小帅横剑拦住。"赵大人稍安勿躁,"张小帅的剑尖挑起大牛掉落的钥匙,"这人...我在城郊卫所见过。"他故意拖长尾音,余光瞥见赵承嗣的瞳孔猛地收缩。三日前那场离奇的通敌案中,死者书房暗格里,就藏着与这钥匙匹配的锁。

混乱中,大牛突然暴起。他徒手捏碎酒坛,锋利的陶片划过张小帅耳畔,却在即将触及咽喉时,被一枚透骨钉精准击中手腕。红衣歌姬不知何时出现在二楼栏杆处,琵琶弦还在嗡嗡震颤。"张大人小心!"她的惊呼被赵承嗣的怒吼淹没:"反了天了!竟敢行刺朝廷命官!"

张小帅却在大牛倒地的刹那,看清了他掌心用朱砂画的符号——那是西域摩尼教的警示图腾,与通敌案死者胸口的刻痕如出一辙。更诡异的是,大牛被制住时,喉间发出一串奇怪的音节,像是某种密语。周围的官员们突然安静下来,有人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玉佩,有人则悄悄往后退去。

"把他押入大牢!"赵承嗣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"张百户办案得力,这等凶徒就交由你处置。"他转身时,张小帅瞥见其蟒袍内衬露出半截暗红布条——那材质,与城郊卫所失踪的证物袋一模一样。

当侍卫们拖着大牛离开时,张小帅弯腰捡起一块陶片。上面沾着的酱汁竟在烛光下泛着幽蓝,凑近鼻尖细闻,除了寻常调料味,还混杂着西域曼陀罗花的香气。这种致幻剂,正是北镇抚司审讯重犯时的秘密手段。

"张大人受惊了。"李师爷摇着折扇上前,眼神却盯着张小帅手中的陶片,"不过是个发疯的厨子,改日赵某定当..."话音未落,张小帅突然将陶片抵在他咽喉:"李师爷可知,曼陀罗花配蜂蜜,三日内服用解药可解,过了时辰..."他故意停顿,看着对方瞬间惨白的脸,"就会七窍流血而亡。"

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撕裂夜幕。十余名锦衣卫甲士闯入大厅,领头的千户展开明黄卷轴:"奉圣上旨意,即刻封锁悦来楼,任何人不得出入!"他扫过满地狼藉,目光在张小帅和赵承嗣身上来回逡巡,"镇抚使大人遇刺身亡,此案...由张百户全权彻查。"

赵承嗣手中的酒杯"啪嗒"坠地,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几近癫狂。张小帅却注意到,千户腰间的香囊上,赫然绣着与大牛钥匙相同的云雷纹。当他回头望向红衣歌姬的位置时,只见栏杆上挂着半幅染血的红绸,上面用朱砂画着个狰狞的羽蛇神面具——那图案,与三日前通敌案现场暗格里的密信,如出一辙。

厅外惊雷炸响,暴雨倾盆而下。张小帅握紧洛书玉佩,感受着玉牌传来的灼热。这场荒诞的升迁宴,终于撕开了血腥的真面目。而那个看似莽撞的杂役大牛,或许正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钥匙。他望着被押走的赵承嗣,听着锦衣卫们有条不紊地控制现场,心中暗自盘算——在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里,究竟谁才是执棋人?而藏在曼陀罗花毒、青铜钥匙与羽蛇神面具后的真相,又将牵扯出怎样惊天的阴谋?

符影迷局:荒诞闹剧下的隐秘筹谋

"哎哟!我的新衣裳!"工部侍郎王大人的惨叫声刺破宴会厅的喧嚣,他精心绣制的鹤氅沾满酱汁,昂贵的云锦布料被鲜果汁水晕染出斑驳痕迹。"这哪来的野小子!"刑部主事刘大人跳着脚躲开飞溅的瓷片,官靴却踩进了翻倒的蜜饯罐,黏腻的糖渍顺着靴筒往上爬。

混乱中,一道灰影突然从柱子后窜出。老王——那个平日总在城郊卫所埋头抄录卷宗的老文书,此刻倒像个老练的市井小贩,手中桃木符甩得"啪啪"作响:"各位莫急!这是张百户专用的风水符!驱邪避凶、升官发财!今日特价,买一送一!"他头顶歪斜的幞头摇摇欲坠,腰间的旧布褡裢随着动作晃出叮叮当当的声响。

张小帅瞳孔微缩。他清楚记得,老王案头永远摆着本边角磨损的《鲁班经》,可此刻对方甩出的桃木符上,朱砂绘制的却不是常见的镇宅符文,而是西域祆教特有的护佑图腾。更诡异的是,当老王经过赵承嗣身边时,褡裢里滚出的一枚铜钱,背面竟刻着与城郊卫所通敌案死者书房暗格里相同的云雷纹。
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
"老东西找死!"赵承嗣的绣春刀出鞘三寸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若冰霜。老王却突然一个踉跄,整个人扑向张小帅,手中桃木符直直按在他胸口。就在皮肤相触的瞬间,张小帅感觉符纸下藏着硬物,同时耳边传来老王压低的嘶吼:"子时,城隍庙!"

这变故不过瞬息。赵承嗣的刀刃堪堪擦过老王发梢,却见老文书就地一滚,从袖中撒出大把香灰。烟雾弥漫间,他摸出腰间葫芦猛灌一口,突然扯开嗓子唱道:"说凤阳,道凤阳,凤阳本是好地方——"跑调的歌声惊得众人一愣,而老王却趁着混乱,将褡裢里的铜钱偷偷塞进了李师爷的袖中。

"把这疯子给我拖出去!"赵承嗣挥袖驱散烟雾,蟒袍上沾着的香灰却诡异地聚成某个符号。张小帅低头看手中的桃木符,边缘竟渗出暗红痕迹,像是干涸的血迹。他不动声色地将符纸折起,摸到夹层里藏着的半片龟甲,上面刻着的甲骨文残缺不全,却依稀能辨出"星变祭火"字样。

混乱中,红衣歌姬突然拨动琵琶。急促的弦音里,张小帅听见了不同于《催魂调》的新曲调,音符间暗藏摩尔斯电码般的节奏:"查...钦天监..."他抬头望去,却见歌姬被几个侍卫拦住,琵琶弦应声而断,飞溅的木屑中裹着枚蜡丸。

"张百户!这等刁民必须严惩!"王大人抖着脏污的衣袖,脸上肥肉气得直颤。张小帅却注意到,当老王被拖出宴会厅时,这位平日唯唯诺诺的老文书,竟对着二楼某个角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——那里的帷幕后,隐约可见半张戴着羽蛇神面具的脸。

夜色渐深,宾客们骂骂咧咧地散去。张小帅捏着龟甲碎片,看着老王留下的桃木符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幽光。符纸上的祆教图腾突然扭曲变形,化作钦天监观星台的轮廓。他想起歌姬传递的讯息,又摸到怀中赵承嗣赠送的玉佩——此刻玉佩背面的刻痕,竟与龟甲上的甲骨文拼合成完整的句子:"荧惑守心日,天火降长安。"

城隍庙的梆子声远远传来时,张小帅已经换好便服。他避开锦衣卫的巡逻,翻墙进入庙后院。月光下,老王正跪在香案前,面前摆着七盏油灯,火苗在风中诡异地呈现出七种颜色。"你终于来了。"老文书头也不回,声音却不再佝偻浑浊,"知道为什么选你当这枚棋子吗?"

张小帅手按剑柄:"因为我父亲?他当年追查的私盐案,与今日之事有关?"老王猛地转身,露出袖中半截褪色的飞鱼服——那布料上的蟒纹,竟与张小帅升迁令上的暗纹如出一辙。"不止如此,"老王抓起一把香灰洒向夜空,火星在空中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,"还记得你在城郊卫所发现的西域图腾吗?那不过是个引子,真正的阴谋,从永乐年间郑和船队带回'天火'时,就已经开始了..."

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。张小帅掀开窗帘,看见赵承嗣带着一队锦衣卫将城隍庙团团围住,为首之人手中高举的火把,将夜空照得通红。老王却不慌不忙地掏出最后一张桃木符,符纸上的朱砂突然流淌起来,在空中勾勒出钦天监的方位:"子时三刻,荧惑星现。他们要在观星台重启'天火',而你..."他将符纸塞进张小帅手中,"是唯一能阻止这场浩劫的钥匙。"

随着一声巨响,庙门被撞开。赵承嗣的冷笑混着血腥味传来:"张小帅,别做无谓的挣扎了。从你父亲当年发现'天火'秘密的那一刻起,你们张家就注定是这场祭典的祭品..."他的话音未落,老王突然点燃所有油灯,七彩火焰冲天而起,在夜空中映出巨大的羽蛇神虚影。而张小帅握着桃木符,望着远处钦天监方向腾起的诡异红光,终于明白这场荒诞升迁宴背后,藏着的是足以颠覆大明的惊天阴谋。

义庄惊变:升迁宴上的血色警报

哄笑声中,张小帅刚要开口,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铜锣声。那声音撕破宴席的喧闹,惊得屋檐下的灯笼都跟着晃动。一名衙役跌跌撞撞冲进来,官服沾满泥土,腰间的皂隶牌歪歪斜斜挂着,活像随时会掉下来。

"不好了!城郊义庄出事了!"衙役扯着嗓子大喊,声音里带着哭腔,"本该下葬的刘老汉...尸变了!"

宴会厅瞬间死寂。有人手里的酒杯"啪嗒"落地,酒水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晕开深色痕迹。工部侍郎王大人的脸瞬间煞白,抖着嗓子道:"胡说!这青天白日的,哪来的尸变?"

"千真万确!"衙役扑通跪下,膝盖重重砸在青砖上,"小的亲眼所见!刘老汉的棺材板自己动了,等我们撬开...他的眼睛...眼睛是血红色的!"

张小帅感觉后颈一阵发凉。他想起三日前在城郊卫所,接手的一桩离奇命案。死者是个走南闯北的商贾,胸口刻着西域神秘教派的图腾,死状诡异。更蹊跷的是,结案次日,所有证物不翼而飞。而这刘老汉,正是给那商贾抬棺材的杂役之一。
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
"赵大人,这等妖邪之事,还请您定夺。"李师爷摇着折扇,眼神却瞟向张小帅,"不过张百户新官上任,正该立威。不如..."

"张某愿往。"张小帅不等他说完,起身抱拳。他注意到赵承嗣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闪了闪,蟒袍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——那玉佩的纹样,与他在商贾书房暗格里发现的半块残玉如出一辙。

出了悦来楼,寒风扑面而来。张小帅翻身上马,身后跟着几个锦衣卫。马蹄声踏碎夜色,城郊义庄的轮廓渐渐清晰。远远望去,义庄上空飘着一层诡异的黑雾,月光照在上面,泛着青灰色的光。

刚到义庄门口,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就扑面而来。守在外面的衙役们个个脸色惨白,手里的火把都在发抖。"张...张百户,里面...太吓人了。"一个衙役哆哆嗦嗦地说,"刘老汉力大无穷,好几个人都拦不住他。"

张小帅握紧腰间的绣春刀,推门而入。义庄内停放着十几口棺材,其中一口棺盖歪斜地倒在地上,木屑四溅。地上有拖拽的痕迹,暗红色的血迹蜿蜒向前,在月光下泛着黑紫色。

顺着血迹往前走,拐角处传来"咔咔"的声响,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。张小帅示意众人停下,自己屏住呼吸,慢慢探出头——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。

刘老汉佝偻着背,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,指甲长而尖锐,正趴在一具尸体上啃食。听到动静,他缓缓转头,血红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生气,嘴角还挂着碎肉。看到张小帅等人,他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,猛地扑了过来。

绣春刀出鞘的声音划破寂静。张小帅侧身躲开,刀锋划过刘老汉的肩膀,却只溅起几点火星。这哪里是人的身体,简直像铁打的一般。刘老汉反手一抓,指甲擦着张小帅的脸颊划过,留下四道血痕。

"用火!"张小帅大喊。锦衣卫们立刻反应过来,将火把扔向刘老汉。火焰瞬间将他吞没,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,继续往前冲。就在这时,张小帅瞥见刘老汉后颈处有个暗红色的印记——那形状,竟与宴会上老王甩出的桃木符上的祆教图腾一模一样。

火势越来越大,刘老汉在火中发出凄厉的惨叫,终于倒在地上不动了。张小帅松了口气,正要上前查看,突然听到义庄深处传来锁链晃动的声音。紧接着,一阵阴森的笑声响起:"张百户,来得正好。"

声音是从地下室传来的。张小帅握紧刀,带着人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。地下室里点着几盏油灯,光线昏暗。墙角处,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正坐在太师椅上,手里把玩着一枚青铜钥匙——那钥匙的形状,与城郊卫所失踪的证物箱钥匙分毫不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