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爱的波妞:
晨光刚漫过衣柜第三层时,我正举着一件水洗蓝衬衫跟你对峙。
你西装裤的裤脚还沾着昨晚的雨痕,却非要把深灰色西装往身上套,领带在镜子前晃得像一条不安分的蛇。
“就去逛个花市,穿成这样要去谈判?”我把衬衫往你怀里塞,纽扣蹭到你下巴,“上周张叔在花市摆的小摊,你穿西装去,他都不敢收你钱。”
你对着镜子系袖扣,金属反光刺得我眼疼。“花市也有讲究,”你转头时,发胶把头发定得硬邦邦的,“上周看见有人穿西装拍婚纱照,挺体面。”
“体面能当花肥?”我伸手去扯你西装领口,指腹勾到你脖子上的红痕——是昨晚修台灯时,被电线蹭的。
“你看这休闲裤多好,膝盖处磨出的白边,跟张叔的老花镜一个调调。”
你突然抓住我扯衣服的手,掌心的温度烫得像刚被太阳晒过的石头。
“就穿西装,”你往我手里塞了一颗薄荷糖,“等会儿帮你拎花,西装口袋结实。”
我剥糖纸的手顿了顿,糖纸“沙沙”响在安静的卧室里。
前年,你陪我去面试,也是这身西装,却在我紧张得攥皱简历时,偷偷把西装口袋里的纸巾塞给我,说“擦擦汗,比面试官的咖啡还提神”。
后来才知道,你前一晚熨了三遍西装,袖口的褶皱却故意没烫平,说“这样显得亲和”。
争执在你把西装外套挂上衣架时暂停……
我蹲在鞋柜前翻找休闲鞋,发现你常穿的那双帆布鞋鞋边开了胶,上周说要扔,却被我偷偷用胶水粘好了。
你突然从身后把西装往我肩上一披,“试试?”你下巴搁在我头顶,“比你的风衣好看。”
西装领口还留着你的古龙水味,混着我昨晚喷的栀子花香,像春天撞进了秋天。
我转身时,看见你正往脚上套那双开胶的帆布鞋,鞋带系得歪歪扭扭,却比任何皮鞋都顺眼。
“不是要穿皮鞋吗?”我伸手去拽你的鞋带,想重新系。
“皮鞋磨脚。”你把脚往回缩,耳尖红得像被烤熟的大虾。
衣柜镜子里,你的西装裤配帆布鞋,像一棵长在菜园里的梧桐树,硬挺的枝桠却往泥土里扎着软根。
出门时,你突然停在玄关,手往西装内袋里一摸,掏出个粉色的小发夹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