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总坛异动

返程的光带里,空气比来时凝重十倍。水灵儿的脉语符始终在发烫,北境黑雾蔓延的速度远超预期,更让人不安的是,总坛传来的消息断断续续,白长老的声音里总带着种刻意压低的急促,像在避讳什么。

“阿木前辈在传讯里说,守脉亭的风铃三天前就不响了,”水灵儿摩挲着符上的银灰花蕊,“他让我们别从正门进,绕去观藤榭的密道,说‘有些影子,披着人的皮’。”

陈默攥紧了陨骨,骨面映出他眼底的沉郁。从沉城到南洋,噬脉者的手段越来越清晰——它们不仅能操控暗影,还懂得渗透。总坛的守脉人都是跟着藤网长大的,脉语与藤条相连,按理说不可能被轻易渗透,除非……

“是蚀脉液。”石敢当突然开口,他裤腿上还沾着戈壁的黑土,“西域的蚀脉液能让藤条枯萎,要是有人把这东西掺进总坛的灌溉水……”

话没说完,光带突然剧烈晃动,眼前的景象像被打碎的镜子般分裂——一半是熟悉的总坛山门,一半是翻滚的黑雾,黑雾里隐约有黑袍人影在晃动,手里的黑匣子正对着通脉藤的主网。

“是噬脉者的幻术!”陈默立刻按住陨骨,骨纹爆发出的白光瞬间刺破幻象,光带重新凝聚成稳定的通道,“它们想在我们回去前,先搅乱总坛的人心。”

落地时,果然如阿木所说,正门的守卫换了张生面孔。那守卫穿着守脉人的制服,腰间却没有藤纹令牌,见他们走来,眼神闪烁着往亭柱后缩了缩——真正的守脉人,腰间的令牌会随藤网脉语发亮,而他腰间只有块黯淡的木牌,边缘还沾着点黑灰,像被蚀脉液烧过。

“绕去密道。”陈默示意众人噤声,转身钻进路边的灌木丛。密道入口藏在观藤榭的假山后,是当年疯和尚为了偷喝藏年窖的酒,硬生生凿出来的窄洞,仅容一人匍匐通过。

钻进密道的瞬间,就听见外面传来守卫的低喝:“刚才是不是有动静?去看看!”紧接着是藤条被踩断的脆响,显然对方也带着能操控藤网的东西。

密道尽头连着观藤榭的地窖,阿木正举着油灯等在那里,鬓角的白发乱得像枯草,手里紧紧抱着《脉语大典》的最新卷,封面上的墨迹还没干透。

“你们可算来了!”阿木的声音压得极低,油灯的光晕里,他眼底布满血丝,“三天前,白长老突然下令封锁总坛,说要‘清理内鬼’,但被抓的都是些和双生藤脉与最亲近的人——包括苏清月的绣坊姐妹。”

陈默的心沉了下去。苏清月的绣娘们常年用藤纤维织布,脉语里带着双生藤特有的温软,是总坛最纯净的脉息之一,若连她们都被怀疑,那白长老的“清理”,恐怕另有所图。

“疯和尚呢?”水灵儿追问,老和尚的禅房就在藤心,最清楚总坛的动静。

阿木的脸色更差了:“他不肯被‘清理’,说要去藏年窖找‘证物’,结果被白长老的人扣在藤心禅房,说是‘妖言惑众’。我刚才从禅房外过,听见里面有黑匣子的‘滋滋’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