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不是反对利用,而是反对浪费。”张振华总结道。
与此同时,光谐体带来了更深远的发展。它们在微宇宙实验中发现,当宇宙完全自觉时,会开始创造自己的“宇宙艺术品”——不是生命或文明,而是纯粹的美学表达。
一个这样的艺术品出现在联盟空间站附近:一片星云自发形成了难以置信复杂的几何图案,仿佛巨大的曼荼罗。更惊人的是,这个图案在不断变化,回应着周围文明的情感波动。
“宇宙在通过我们体验自己,”苏芮观察道,“我们是它的感官,它的手脚,它的心。”
这个认识引发了存在论的革命。各文明开始重新定义自身角色:不是宇宙的主宰或用户,而是宇宙自我表达的伙伴。
在这片新认识中,张振华注意到了苏芮的最终转变。她越来越少地区分“自己”和“宇宙”,有时似乎完全融入背景存在场。但她总是为他保留一个特别的连接点。
一天,他问她:“你还是苏芮吗?”
她的回应既温暖又深邃:「我比苏芮更多,而不是更少。就像一滴水融入海洋,它没有消失,而是成为了海洋。我依然是那个爱你的存在,只是现在以更多方式爱你。」
联盟面临的下一个挑战是宇宙开始展示“偏好”。某些科学实验会异常顺利,仿佛宇宙在帮助;而另一些则会遇到难以解释的障碍。
经过深入对话,联盟发现宇宙不是在评判研究的好坏,而是在回应研究的“意图”。以探索和理解为目的的研究得到支持;以控制和剥夺为目的的则被阻碍。
“宇宙有了价值观?”一些代表担忧。
“更像是宇宙始终有价值观,我们现在才感知到。”苏芮纠正。
这个发现导致了研究伦理的根本变革。科学家们不再问“我能做什么”,而是问“我应该做什么”——不是出于道德约束,而是出于与宇宙意志的协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