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摸出压缩饼干塞进阿龙手里,少年低头的瞬间,泪滴砸在饼干包装上,晕开了一个深色的点。
回到临时营地,苏岩正蹲在越野车前调试干扰器,额头上沾着机油。
“分队长!”他抬起头,眼镜片上反射着月光,“电力系统的漏洞找到了,4点10分到4点22分将会有12分钟的维护停电——灰隼的观测站用的是独立线路,到时候他的应急灯至少要三秒才会亮。”
秦翊抽出父亲留下的战术匕首,在磨刀石上缓缓磨砺。
刀身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,刀柄里嵌着的微缩地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,父亲的字迹在月光下清晰如初:“月牙湖,三面绝壁,只有北坡可以攀登。”
“苏岩。”他将匕首插入腿侧的刀鞘,金属摩擦声如同细针划破夜色,“你黑进观测站的监控,标记狙击手的位置。”
“是!”苏岩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舞动,屏幕的蓝光映得他耳朵发红,“已经同步卫星热成像,观测站外围有三个热信号——”他突然停顿下来,“分队长,他们用的是M200狙击枪,有效射程2000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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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翊摸了摸胸口的军徽,仿佛能感受到陈铮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。
“凌晨三点,北坡。”他说道,“你负责干扰他们的瞄准系统,误差不能超过0.5秒。”
苏岩重重地点了点头,喉结动了动,最终只说了一句:“保证完成任务。”
月牙湖的吊桥在凌晨的雾气中泛着冷光。
秦翊攀着北坡的藤蔓,指尖能触碰到石壁上父亲当年刻下的“秦”字——那是1984年边境反击战时留下的标记。
他的呼吸轻如抽丝,战术靴底的防滑纹紧紧咬进石缝,每一步都精确到厘米。
观测站的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时,他看了一眼战术手表:3点58分。
灰隼的身影在窗后一闪而过,公文箱放在桌上,箱扣反射着冷光。
“目标进入观测站。”苏岩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,带着电流的杂音,“电力系统倒计时:10、9、8……”
秦翊贴着墙根移动,匕首柄在掌心压出了红印。
当“4点10分”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时,观测站的灯光骤然熄灭。
秦翊踹开门,碎裂声淹没黑暗。应急灯亮起,灰隼眼镜歪斜,眼底慌乱转冷笑:“秦少校,你以为在守护正义?”
匕首抵住灰隼的咽喉,却在余光瞥见窗外红点的刹那停住了——三个狙击镜的反光正对准他的心脏。
“想要‘越境袭杀’的视频?”灰隼的声音突然变得轻快起来,“我让人把直播信号连到了国际频道。”
耳机里传来苏岩急促的呼吸声:“干扰器启动!三、二、一——”
三个红点同时扭曲成雪花状。
秦翊肘击砸中灰隼手腕,遥控器落地。
灰隼踉跄撞翻椅子,公文箱摔开——掉出非法组织的密信、境外资金转账单,还有陈铮牺牲时突击步枪的照片。
“杀了我,还会有十个灰隼。”灰隼捂着腕部蜷缩在地上,嘴角仍挂着笑容。
秦翊蹲下来,用匕首挑起那张陈铮的照片。
照片边缘被咖啡渍染黄,恰好遮住了战友额角的弹孔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他的声音如同冰锥扎进雪地,“所以我要你活着——活着看着‘献礼行动’如何把你们的阴谋,碾成灰烬。”
卫星电话接通时,晨雾正弥漫过月牙湖。
秦翊铐住灰隼的手腕,金属碰撞声惊飞了一只夜鹭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,传来旅长的声音:“证据链已接收。准备归队。”
灰隼突然抬起头,盯着秦翊肩章上的金星:“你知道吗?他们在审讯室装了全息投影——”
秦翊打断他的话,将卫星电话塞进战术背心:“那是你的新战场。”
审讯室的全息设备亮起;灰隼将在那里,亲眼见证外交官举起密信,向世界宣告:
所有撕裂和平的阴影,终在阳光下无所遁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