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属撕裂声混着石子飞溅,左前轮被掀飞的刹那,秦翊死死护着苏岩滚出车外。
温热的液体顺着小臂淌进战术手套,他低头扫了眼——右肘划开道三寸长的口子,血正往外涌。
“三组,东侧山坡!”苏岩的声音带着哭腔,他从地上撑起,笔记本电脑还死死抱在怀里,“热成像显示五个红点!”
秦翊抹了把脸上的血,战术手电的光束在雨幕里划出三道短促的闪光——这是蛟龙特战队“扰乱夜视仪”的老办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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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,东侧传来两声闷哼,两个黑影撞在树上。
他抽出腰间的92式,短点射精准扫过:“一、二、三。”
最后一个袭击者转身要跑,灌木丛里突然飞出道黑影。
阿龙的套索精准套住那人脚踝,少年从林子里窜出来时,裤腿被荆棘划得破破烂烂:“陈叔教过我!套野猪的活套!”
那佣兵被拽得踉跄跪地,秦翊踩着他胸口,枪管抵住他下巴。
雨水顺着战术头盔滴在对方脸上,佣兵瞪着发红的眼睛嘶吼:“T岛‘铁穹卫队’!他们说……你们的统一,注定血流成河!”
“铁穹。”秦翊重复这个名字,拇指重重碾过对方锁骨,“谁是指挥官?”
“死——”
枪声打断了后半句。
苏岩举着冒烟的格洛克,枪口还在抖:“他要拉引爆器。”他指了指佣兵腰间凸起的黑色方块,雨水正顺着缺口往里面渗,“我在观测站见过这种型号,能炸平半座山。”
秦翊扯下佣兵臂章,绣着铁锚与交叉步枪的图案还带着血。
他把臂章塞进战术背心,转身看向阿龙。
少年正蹲在车边,用陈铮的战术手套按他的伤口,手套指尖的破洞蹭得他生疼:“秦哥,疼吗?”
“不疼。”秦翊摸了摸少年的头,这次没避开他沾着泥巴的手,“比陈叔背你跑二十里那次轻多了。”
深夜的蛟龙驻地,战术沙盘上的灯光映得秦翊眼底发亮。
墙上的龙旗刚从仓库里翻出来,旗角还留着十年前演习时被弹片划的血痕——那是老队长的血。
他握着红笔的手悬在沙盘上方,笔尖在T岛“独立派”指挥中枢的模型上顿了顿,重重画了个圈。
“报告!”
门被撞开的瞬间,十二道身影鱼贯而入。
突击队员们的战术背心扣得严丝合缝,191式步枪的枪管还滴着雨水,是刚从靶场赶回来的。
副队长张雷抹了把脸上的水:“全员到齐,就等你一句话。”
秦翊转身,目光扫过每张熟悉的脸——有去年新兵连哭着说“我妈让我带的辣椒”的小伍,有总偷偷给伤员熬粥的卫生员小林。
他们的肩章上还沾着归程的泥,眼神却亮得像淬过的刀。
“国庆快到了。”他开口,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,却像重锤砸在沙盘上。
窗外的暴雨突然停了。
晨光从云缝里漏下来,照在龙旗上,血痕变成了金线。
阿龙抱着个布包挤进门,里面是陈铮的战术手套和周振山的水壶:“我洗干净了,要带着上战场。”
苏岩抱着笔记本电脑跟进来,屏幕上跳动着“铁穹卫队”的布防图:“他们在淡水港藏了一个营的兵力,还有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秦翊摘下战术头盔,露出额角新添的伤疤,“把这些都刻进脑子里。明早六点,作战会议。”
他转身看向窗外,晨光里的界碑泛着青白,“龙国领土”四个字被雨水冲得发亮。
归程时缴获的“铁穹卫队”臂章还在战术背心里,带着佣兵的体温。
明天,该让某些人,见见真正的血流成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