敌特们的惊呼混着山风灌进秦翊的耳朵,为首者转身想跑,却发现来路已被滚落的碎石封死。

“缴枪不杀!”队员的吼声响彻山涧。

七人瞬间抱头蹲下,战术背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
秦翊踩着碎石走过去,作战靴碾过一片带露的野菊——这是阿龙今早特意在崖边撒的,说“血腥味重,得有花香镇着”。

带队的敌特抬起头,左脸有道蜈蚣似的旧疤。

秦翊认出那是昨夜假营地外围监控里的身影,当时这人举着消音手枪,子弹擦着阿龙的太阳穴打进树干。“我方特战?”疤脸扯了扯嘴角,“抓了我们,你们也别想知道……”

“知道什么?”秦翊的刀尖指向疤脸要害,“‘铁穹’的幕后金主?境外分裂势力的汇款账户?还是你们昨夜在沼泽里埋的炸药?”他逼近一步,疤脸的后脚跟悬在深涧边缘,“血债未偿,你以为我会在意你们的威胁?”

疤脸的瞳孔骤缩。

秦翊趁机扯开他的作战服内衬——荧光标记在战术手电下显形,菱形纹路里嵌着“XX-战动-07”的编码。

苏岩在耳麦里倒抽冷气:“秦队!这编码……和我们数据库里记录的境外特定时期下发的动员文件标记高度相似!”

“很好。”秦翊把疤脸甩给队员,转身上车。

归途的猛士车上,苏岩抱着缴获的信号增强器,指尖几乎要戳进设备接口。“自毁芯片,触发条件三次错误输入。”他的声音发颤,“但他们可能没想到……”手指快速敲击平板,“我用特殊技术手段试了试……”

设备屏幕突然亮起血红色警告,一串乱码后跳出一行字:“若‘灰隼’已失,执行‘断羽计划’——破坏,栽赃,制造混乱。”

秦翊的神情骤然凝重。

他抓过苏岩的平板,指节压得发白:“破坏,栽赃……他们要炸毁重要目标,制造事端,再栽赃给我们?”他想起三天前在边境小镇见到的白发老兵,老人攥着他的手哽咽难言。

车载电台突然炸响,是战区参谋长的声音:“秦翊,我是老周。”背景里有密集的键盘声,“你的情报刚送进联指中心,卫星监控显示目标区域北部有三架无标识直升机升空,目标可能是……”

“我需要立即汇报。”秦翊打断他,“‘断羽计划’的目的是煽动对立,他们会选最能挑动民族情感的……”

“不用了。”老周的声音沉下来,“命令:你部即刻返回基地,领取跨海装备。两小时后,工作组会找你——他们有新情报,关于目标区域北部……”

电话挂断的忙音里,秦翊望着车窗外渐亮的天际线。

对岸的轮廓在晨雾里若隐若现。

他摸了摸战术背心里的佣兵臂章,金属边缘硌得生疼——陈铮的血迹早已干涸,却在布料上留下一个暗沉的印记。

“苏岩。”他转身拍了拍技术参谋的肩,对方眼镜片上还沾着设备拆解时的机油,“把‘断羽计划’的截图发我。”又看向缩在后排的阿龙,少年正把陈铮的战术手套往布包里塞,指腹反复摩挲着褪色的“铮”字绣标,“阿龙,明天跟我去基地看看?有个老班长,他女儿和你一般大……”

少年抬头时,眼尾的淤青在晨光里泛着淡紫。

他用力点头,布包的绳结系得死紧,像是要把所有的仇恨和希望都捆在里面。

猛士车碾过最后一段碎石路时,车载广播突然插播新闻:“今天是8月31日,距离抗战胜利80周年纪念日还有三天……”秦翊望着后视镜里渐远的鹰嘴崖,那里的悬索桥在晨雾中若隐若现。

而他知道,真正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