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我好像见过这招……在哪儿见过?”
他试图回想刚才脑海中闪过的那些身影,却骇然发现,记忆像是被凭空剜去了一块。
祖父坐在老槐树下,手把手教他拆解那支老旧步枪的那个炎热夏天,不见了。
父亲拉着他的手,一步一步带他走过边境线上那片模拟雷区的那个寒冷冬训,也不见了。
他扯动嘴角,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。
“原来……代价是这个。”
“你赢了!我们赢了!别管那些了!”
楚瑶的眼泪混合着雨水,滴落在他脸上。
秦翊却没有看她,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被小满紧紧攥在手里的那块红旗残片,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。
“旗倒了,就用骨头撑起来……这话,是谁说的来着?”
黎明时分,第一缕阳光刺破乌云,照亮了这座饱经风霜的海岛。
秦家祖祠的废墟之上,一面简陋却崭新的小旗正在晨风中飘扬——
那是小满用撕下的床单和不知从哪找来的墨汁,笨拙地画出的国旗图案,被她挂在了那根断裂的旗杆上。
秦翊靠在烧得焦黑的门框边,身上缠满了绷带,失血过多的脸色苍白如纸。
他望着远方破晓的海平线,耳边的战术耳机里,忽然传来一个久违的、低沉而坚毅的声音。
“这里是‘深鲨’,秦翊,干得漂亮。我们已在预定海域就位,等你归来。”
是韩征。
秦翊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,那里空空如也,那块残片已经交到了下一代的手中。
他又看了一眼在楚瑶怀里熟睡的小满,心中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沉甸甸的使命感。
这一战,不只是为了复仇。
更是为了将那燃烧的火种,亲手递到下一代的手中。
与此同时,海岛深处,某座戒备森严的地下指挥所内,“铁砧”从剧痛中苏醒。
他盯着监控器里,秦翊靠在门框上眺望远方的画面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
“他不是一个人……”
他嘶哑地低吼着,“他妈的……他是四代亡魂的集合体!”
直升机的旋翼声由远及近,撕裂了海岛清晨的宁静。
秦翊被抬上担架,意识在失血与疲惫的双重夹击下渐渐模糊。
那个被称为“血脉回响”的东西,究竟是什么?
它从何而来,又要将自己带向何方?
他不知道,但他隐约感觉到,一份关乎他血脉深处最大秘密的报告,正静静地躺在深海之下,等待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