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管摔地碎裂,液体渗入缝隙,如同他正在崩解的理智。
他不需要镇定。
他需要清醒——前所未有的清醒。
拳头紧攥,指甲深陷掌心,温热血迹渗出。
疼痛清晰如针扎——这是对抗混乱的锚点。
他终于明白。
为何“影鸦”的战术如此熟悉?为何总能预判他的行动?
因为那是他亲手教出来的。
用他曾传授的方式,毁灭他所在乎的一切。
最深的伏笔,是自己埋下的。
最狠的敌人,是自己造就的。
这时,通讯兵冲入,立正报告:“报告!陶铮少校急电——前线侦测到大规模信号异动,‘影鸦’主力正向我方逼近!指挥部命令:‘利剑’小队全体成员,立即前往临时指挥所参加紧急作战会议!”
命令如冰水浇头,将秦翊从崩溃边缘拽回。
他缓缓直起身,剧痛仍在,呼吸仍带铁锈味,但眼神已恢复冷酷决绝,如淬火刀锋,不再动摇。
最后,他看向“闸门”。
那眼神里没了愤怒,只剩无尽冰冷,仿佛在看一具尸体。
“看好他。”三个字落下,他转身大步走出审讯室。
走廊昏暗,脚步沉重回响。
两名守卫本能让路,无人敢直视他眼中那片冻结的寒渊。
推开防爆门,清晨冷风裹湿气扑面,吹乱他额前汗湿黑发。
微光穿云而出,又被乌云吞噬。
远处雷声滚动,如巨兽低吼。
空气愈发湿冷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豆大雨点砸下,冰冷刺骨,顺着眉骨滑入眼角,带来短暂刺痛与清明。
一场新的风暴,已然降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