轰鸣声撕裂寂静。
头顶的混凝土穹顶如蛛网崩裂,石块裹着钢筋砸落,溅起浑浊泥浪。
碎屑刮过脸颊,火辣刺痛。
应急灯“滋滋”闪了几下,熄了。
只剩几道战术手电的惨白光柱,在烟尘中断续明灭,像垂死的呼吸。
“快走!要塌了!”楚瑶的声音尖锐,穿透坍塌的巨响,混着粉尘灌进耳朵。
空气里窜出一股金属烧焦和天然气混合的辛辣味——刺鼻、窒息。
“嘶——”高压气体从断裂管道喷涌而出,淡黄色雾瘴如毒蛇吐信。
秦翊瞳孔一缩。燃气泄漏!
这地方,一丝火星就能炸成灰。
“走!”他低吼,反手甩下背包,扯出防割衬板,再摸出密封胶垫,动作快得几乎残影。
他用尽力气把材料卡进接口,布料被气流撑得咯吱作响,边缘撕裂,但泄压声弱了——三秒,够了。
“秦翊!你疯了?松手!”楚瑶冲回来,一把拽他胳膊,指尖触到肌肉绷得像钢缆,汗珠滚烫。
“没时间了!”他咬牙,青筋暴起,双臂颤抖,掌心被金属磨破,血混着灰糊在衬板上,“追兵就在后面,炸了谁都别想活!”
他死死盯着头顶不断剥落的岩层,光束扫过斑驳墙面。忽然,顿住。
一道深褐色纹路嵌在岩壁中,像陈年伤疤,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。
脑中炸开一个声音——
“二十年前……地质断裂……人工钢架支撑……”
他猛地扭头:“别拉我!看那儿——最薄弱点!”
手指直指穹顶一处钢架稀疏的结合部。
那里岩体发暗,裂纹密布,如蛛网将断。
楚瑶顺着看去,满眼惊疑,指甲掐进掌心。
“我能引塌那边,封死他们。”秦翊语气冷静,像在推演沙盘。
单手死死抵住衬板,另一只手已从背心扯下两块定向塑胶炸药。
贴片、设时、调角——行云流水,毫无迟滞。
“给!”他把起爆器塞进楚瑶手里,猛力一推,“走!”
自己顺势后蹬,扑地翻滚。
轰——!
不是沉闷爆炸,而是一连串清脆断裂,如冰层碎裂。
岩层沿着预定轨迹整齐崩塌,数千吨土石轰然砸向来路,冲击波裹着热风与碎石横扫,灼得皮肤生疼。
他们这一侧,虽震得厉害,碎石簌簌,却稳住了。
烟尘未散,搜救手电已在废墟间穿梭。
楚瑶半拖半抱把秦翊拽出,他右腿一道深口,每步都拖出血痕。
担架上,秦翊耳鸣尖锐,视野边缘锯齿状黑影浮动,喉咙干得像砂纸。
接应点,探照灯刺眼,照出人人满脸倦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