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翊被推回病房时,最后一缕光沉入山脊。
夜风穿过帆布缝隙,送来焦土气息,还有营地角落飘来的米粥清香。
陈姨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,悄无声息地坐在床边。
碗壁温热,白气模糊了空气,也模糊了记忆。
“吃点吧,孩子。”她递过去,声音软得像母亲。
手掌布满老茧,指节变形,可抚过他手背时,暖得让人想哭。
秦翊转头看她,陌生面孔让他迟疑:“您……是谁?”
陈姨眼眶瞬间红了,强忍着笑出来,比哭还难看。
她轻轻摸了摸他唯一能动的手:“我是陈铮的妈,也是你娘不在时,替她看着你吃饭的人。”
秦翊怔住。
陈铮……这名字像根针,扎进混沌的记忆,又迅速消散。
耳边闪过少年巷口糖油果子的叫卖声,还有母亲咳嗽时,他躲在门后偷看陈姨熬药的身影——画面一闪而过,像老电影断片。
他低头接过碗,大口扒粥,滚烫泪水却砸进碗里,混着米粒咽下。
舌尖尝到咸涩与温软交织的味道——那是童年灶台前最熟悉的滋味。
忽然,他猛地放下碗,翻开战术手册,翻到夹着纸条的那页,指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:“这个……‘火种’……是谁写的?”
陈姨看着那字迹,泪终于落下。
她轻抚泛黄纸角,哽咽:“是……是你该记住的人写的。”
恍惚间,王野站在废墟中央,举着名单笑:“老秦,回家了。”
下一秒,火焰吞噬一切。
午夜刚过,万籁俱寂。
刺耳警报撕裂夜空!
敌方残部反扑,数辆加钢板重机枪的改装车疯狗般冲向医疗营地——情报截获:“代号眼镜蛇,目标确认存活,立即清除。”‘千面’下令不惜代价击杀秦翊,防‘终焉脉冲’启动。
警卫连火力瞬间被压。
枪响刹那,秦翊手中碗落地,碎瓷四溅,米粥泼洒,热气升腾的最后一瞬,映出他瞳孔中燃起的怒焰。
他一把推开小豆,夺过警卫步枪,用身体死死抵住帐篷门框。
视网膜全是晃动光斑,耳鸣如潮,盖过战友呼喊。
但他没瞄准——本能已超越意识。
“十一点钟方向,仰角三度!”楚瑶在通讯频道吼,正带反击组侧翼包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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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翊闻声扣扳机,枪口喷火,子弹划出肉眼难辨的弧线,精准钻进第一辆车油箱!
爆炸照亮黑夜,冲击波掀翻物资箱,火星点燃帐篷一角,火焰猎猎作响。
“两点钟方向,提前半个身位!”
又一枪!
第二辆车炸成火球,黑烟滚滚,呛得人睁不开眼。
他身体在后坐力下颤抖,却站得如雕塑,手臂稳如磐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