猎杀，开始了。

不是爆炸响起的那一刻，也不是阿哲插进那枚纽扣电池大小的设备时——

而是二十四小时前，当秦翊把一瓶普通维生素换成无色无味的神经抑制剂，一切就已经动了。

厨房角落的藏身处，空气里飘着烤糊面包的味道，灰尘在昏黄灯泡下缓缓浮动。

老刀的声音压得很低，盖过设备的嗡鸣。

“三分钟，这是你的窗口。‘地窖回声’不是什么幽灵程序，是我们埋进系统里的逻辑炸弹，能让卫星链路卡在一个假的数据循环里。”

他敲了下平板，屏幕上一串红色数据包正不断重复，“延迟是假的，目的就是制造混乱。”

秦翊点点头，视线落在桌上的地图上。

从信号塔到“法官”的控制室，七百米，三道关卡。

他无意识地摸了下手腕上那圈生锈的铁链，边缘刮着皮肤，有点疼。

贝尔格莱德的记忆又回来了：石墙湿冷，脚踝被铁链磨破，还有少年时期的“法官”在黑暗里哭的声音。

那声音一直没散，现在，成了他的工具。

“阿哲那边怎么样？”

秦翊问，嗓子发干，“和‘寡妇’的采访有进展吗？”

老刀哼了一声，耳机里传来加密频道的杂音。

“谎已经放出去了。他们现在忙着掩盖，这正是我们要的。”

与此同时，演播室灯光惨白，照得人脸发青，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嘶声。

小羽塞给阿哲一张纸条，手微微发抖：“雨停十分钟。”

字迹潦草，却让他脑子一清。

他调出监视器画面——不止陈铮和家人的镜头是假的，连背景里的“废墟”也只是刷了灰的泡沫板，风一吹还晃。

他重播原始视频：画质差，画面抖，声音断断续续。

陈铮的母亲坐在屋里，窗外透进一点光。

她声音发颤但清楚：“我儿子是英雄，不是炮灰。”

话刚说完，一只苍蝇撞上镜头，啪的一声。

阿哲盯着屏幕，喉结动了动，把视频拷进一枚伪装成纽扣电池的存储器，掌心全是汗。

回到藏身处，老刀带来新消息：“法官”要通过卫星重新上传数据。

秦翊必须赶在他之前进入控制室，改信号路径。

可没有虹膜验证，门打不开。

正面碰上？他不想，也没打算退。

他想起“地窖回声”——那段过去的低语。

“法官”怕黑，不敢一个人走暗处，听到金属响会缩肩。

童年的囚禁早把他钉死了。

这不是战术，是利用恐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