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摸出怀里的细铁丝,三两下挑开锁扣,夹层里的微型胶卷盒硌得手心发疼。
胶卷的齿孔间距是1.2毫米,军用级缩微摄影的规格。
盒底那丝苦杏仁味让他眯起眼——氰化物熏蒸防霉,当年在军区档案馆,只有涉及重大战役的绝密档案才会用这法子保存。
他把胶卷塞进假肢小腿的暗格里,又摸出片带血的纱布——
那是昨夜在市政厅天台割腕留的,血型和失踪干事陈立群完全吻合。
郊区别墅的落地窗外,暴雨砸在芭蕉叶上噼啪作响。
周文昭捏着安保报告的手在发抖,监控截图里那个裹毛毯的伤残老兵,右耳后有颗朱砂痣——
和二十年前在台北大学听他讲座的秦战国,长得一模一样。
要启动清忆仪式副手的声音像根细针。
周文昭突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点神经质的颤:不急。
我要让他亲眼看着,他父亲的名字,被一寸寸从电子名录里删掉。他转身打开老式打字机,铅字压在纸上的声音像敲棺材钉:致秦翊:你记得的,终将归零。
雨幕里,阿福的铜锣响了两下。
他的手背上全是血泡,铜锣边缘的红漆被砸得斑驳,却比任何雷达都精准——敌巢的位置,已经刻进了他的骨缝里。
小豆推开租住屋的木门时,雨刚好停了。
她摸黑拧开墙根的砖块,密室的霉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。
老式投影仪在角落落了层灰,镜头盖还压着张泛黄的便签,是老吴的字迹:胶卷见光即显影,小心。
她把微型胶卷塞进片仓时,窗外传来流浪猫的叫声——那是秦翊的暗号:任务完成。
她按下电源键的瞬间,灯丝在投影仪里亮起。
白墙上还没投出影像,却有细碎的光斑在地板上跳动,像极了昨夜视频里,秦翊举着英烈名录时,雨水里闪烁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