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水在地上洇开,他的断指画出扭曲的路线图,最后重重戳在“码头”位置:“烧了石碑算什么?炸了桩子,连河底的石头都不记得船来过!”
秦翊的太阳穴突突跳——这是“触觉回溯”启动前的征兆。
他蹲下来,指尖轻轻碰了碰王老五刚画的路线图。
雪水顺着指缝渗进皮肤,记忆像潮水倒灌:
——2018年春,边境雷场。
王老五跪在泥里,小顺子的迷彩服被炸开个血洞,肠子挂在弹片上。
他用断指当镊子,把沾着泥的肠子往回塞,哭着喊:“兄弟挺住,哥带你回家……”
——三天前的深夜,许念慈蹲在他破屋的煤炉前,烧焦的蜡烛映着她的脸:“他们说你是罪人,可罪人也能当英雄——只要你炸掉那些‘假历史’,让真正的牺牲显得更重。”
——两小时前,王老五在码头水下摸桩子,冻得发紫的断指抠着水泥缝,把雷包往里塞时,指甲盖崩了,血珠渗进河沙……
“疼吗?”秦翊的声音哑了。
王老五愣住:“啥?”
“塞肠子那会儿,”秦翊摸着自己胸口,“这儿疼吗?”
许念慈突然笑了,从裙底摸出把勃朗宁:“秦队长倒会煽情——可惜晚了。”她枪口顶住王老五后颈,“你以为他来救你?他来救那些破石头!三、二——”
“啪!”
阿福的铜锣从车斗里飞出来,砸中许念慈手腕。
她吃痛松手,勃朗宁摔进雪堆。
小豆趁机扑过去,战术笔抵住她咽喉:“动一下,我扎穿你喉管。”
王老五踉跄着后退,断指还滴着血:“你们骗我……她说炸了桩子,小顺子就能被追认为烈士……”
“能。”秦翊站起来,墨镜上的霜花被体温焐化,顺着脸颊往下淌,“我帮你申请追认。但先跟我去码头——你绑的雷,只有你拆得最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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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老五盯着他的盲眼,突然跪下来,额头砸在雪地上:“秦队长,我浑蛋……”
“起来。”秦翊伸手拉他,掌心贴上他断指的伤口,“疼就对了,疼说明你还活着,说明那些记忆还活着。”
三人往码头跑时,阿福留在原地看押许念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