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楼里的枪声突然停了。紧跟着是两声更闷的、加了消音似的枪响。
林宇心直往下坠。隼……
他强迫自己不去琢磨,只是跑,拼了命地跑。肺像个破风箱,每喘口气都带着铁锈味。后背伤口估计又裂了,温乎液体正顺着脊梁沟往下淌。
雾气成了他最好的遮羞布,可也挡住了前头的道。他深一脚浅一脚冲下路基,踩在松动的碎石和烂枕木上,好几回差点栽倒。
就在他以为暂时甩掉尾巴时,前头铁轨方向的浓雾里,突然亮起两道刺眼车灯!引擎吼着由远及近,一辆黑乎乎、没任何标记的越野车像铁怪兽似的撞破雾气,猛打个横拦在他前头。
车门打开,个穿黑风衣的高个男人跳下来,手里没拿家伙,就那么静静看着他,脸上挂着模板刻出来的、没温度的“笑”。
“林宇法医,”男人的声音穿过雾气,清楚又平稳,“‘观察者’总部特派组。危险还没解除,请立刻跟我们上车,保证您绝对安全。”
林宇刹住脚步,大口喘着气,看看这男人,又瞅瞅他身后那辆冒着寒气的越野车。
绝对安全?
他扯扯嘴角想笑,却只发出声干咳。他攥了攥空空的手——那截塑料片不知什么时候搏斗中甩没了。
现在,他连最后那点可怜的“家伙”也没了。
前头是狼,后头是虎。自个儿浑身是伤,油尽灯枯。
他看看风衣男人,又回头望了眼那栋死气沉沉、可能已经把隼吞了的破楼。
然后,他慢慢慢慢地,举起了两只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