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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摸着自己的左眼皮——那里还留着光感,能模糊看见警车的红蓝灯在跳,像极了当年演习时,战友用荧光棒给他指路的样子。
当晚,“烛影”的秘密据点里,煤油灯在许念慈发间的蜡烛残桩旁摇晃。
她翻开那本贴满秦翊照片的册子,最新一页是医院拍的神经检测报告:“触觉回溯使用频率过高,神经坏死率提升至37%。”
“他在疼。”她的指尖划过照片上秦翊紧抿的嘴角,“快撑不住了。”油印机在她身后“咔嗒”响,新印的图纸飘落在地——和秦翊的血图一模一样,“备用路线,地下排水管,借夜雨掩护。”
阁楼里,秦翊摸着那张带血的牛皮纸原图,指尖突然顿住。
血痕边缘微微翘起,像被人反复触摸过,残留的油脂在月光下泛着淡金色。
他猛地坐直,把图凑到鼻尖——有股槐花香,是小雨常用的皂角粉味道。
“小雨!”他喊了一嗓子,声音撞在结霜的窗玻璃上。
小雨从阁楼梯子上爬下来,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画纸。
她在他掌心画:“今晨看见拾荒爷爷,拿纸在井盖旁比画,和您的图很像。”
秦翊的手指抚过画纸上歪歪扭扭的井盖轮廓,突然笑了——那笑里带着点发烫的湿意。
他把原图按在胸口,油纸包里的竹纸窸窣作响,“血画的路线...开始自己走了。”
窗外的风突然大了,卷着落叶拍在铁皮屋顶上,像无数脚步正从四面八方汇过来。
秦翊摸了摸自己的左眼皮,光感里有乌云在翻涌——要下雨了。
小雨扯了扯他衣角,在他掌心画:“我去拿相机。”
秦翊摸着她跑远的方向,听见雨滴开始敲打瓦檐的声音。
他把原图重新包好,放进贴胸的位置,那里的心跳声盖过了风声。
他知道,等雨停的时候,会有更多脚印跟着这张图走——从青牛镇的码头,到纪念碑的基石,到每一个记得“哥哥还没回家”的人心里。